最后,她勉强地阖了阖酸涩的眼,纤细的手臂环着自己,好艰难地,才从唇里挤出一段话来,“席、御南,我是不是欠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我努力试过的,可是,做不到,我还是做不到,你也看见了,这不会是第一次,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辈子,要我重新信任一个人,真的很难,如果你只是自尊心作祟,我不怕告诉你,我喜欢你的,比你能想象的,还要早就喜欢上你了,可是,再喜欢,我也做不到全心全意信任你,所以,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些,不如算了吧……”
她呢喃着算了吧,心底泛起一丝丝的伤感。
她是铁石心肠,可她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可是,她能怎么办?她到底能怎么办?!
早在十多年前,她就忘记了信任一个人的感觉了……
简钟晴细声哀求的时候,席御南就伫立在离她三步之遥的位置,挺拔骄傲的身姿,岿然不动。
“我容许你,暂时做不到跟我一样,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只能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能去,别妄想跟之前一样,计划逃跑,不说那些有心无心协助过你的人,我不会放过,就是你,我不会给你多一次逃离的机会。”
他说着警告的说话,嗓音轻如棉絮,但蕴含着不可违背的力量,说到这里,语锋蓦然一转,很瞧不起人的态度,“还有,别忘了,我今日才救过你的命,对待救命恩人,这种愚蠢的说话,我不希望听第二遍。”
面对这样难缠的席御南,简钟晴哑口无言。
不说她今日受的无妄之灾,纯粹因谁而起,就说眼前这事,她以为,她那番伤人的说话说出口之后,这狂傲自大唯我独尊惯了的男人,会恼羞成怒,冲她迁怒,或是别的,至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看见她这个人,可是,他却无视她的敌意,轻飘飘地,表达他的意思。
好一阵子,简钟晴才循着心意,呆呆地问了句,“席御南,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席御南皱了皱眉头,这问题他还真没想过。
可难得这女人主动问起,而且,话里话外,相等于承认了,她相信他真心喜欢她的事实,倘若他不开口说点什么,这个多疑的女人会不会又得胡思乱想了?
活了这么多个年头,席御南首次发现,回答这个女人的问题,居然比任何一桩计划案实施的时候,要遇见林林总总意想不到的状况,还要棘手,“等什么时候我不喜欢你了,我再告诉你,我为什么喜欢你。”
他镇定自若地表完态,像是完全没心情听她任何回应,不耐烦地箭步上前,在经过她的时候,突然将她人拦腰打横抱起,在她惊呼声中,勾,人的如夜黑眸,斜斜地往下睨去,表情是不可一世的臭臭的,但英俊的眉宇不小心泄露了他微恼的情绪。
“发烧了,还满嘴胡言,你就这么想病在异国他乡,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