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十五万大军命丧梁州,可谓是天下震惊,但是陈浩对此却没有太多的欣喜。因为两个月过去了,依旧没有寻到段宗榜与酋龙的消息。由于南诏大军精锐主力全部歼灭,于是李忶与其副将李宏的两路大军,在二十日之内收复了山南西道全境。随后又挥军南下,在短短一个半月之内平定了剑南道。
虽然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但是朝廷大军却也损失三万之众。因为行军粮草补给未能跟上,况且大军也需要时日休整。于是陈浩传令众军驻扎在成都城外,休整数日之后再兵发南诏。
成都城内早已被南诏大军屠城,所剩下的不过是残砖破瓦,当陈浩率兵进入城内时,陈浩有种积郁已久的酸楚萦绕心头。双目湿润的他传令全军将士修复城池,张榜布告剑南道所属各州,召回那些逃难在外的难民。
杀人劫掠违法犯纪一直是陈浩所痛恨的,这也是他对战争厌恶的原因所在,攻城掠地烧杀抢掠似乎成了战争的附庸手段,南诏大军在剑南道所施以的种种暴行让陈浩怒火中烧。看着城内血迹斑斑,处处散发着尸臭,陈浩就有种将酋龙与段宗榜千刀万剐的冲动。可惜的是,至今这两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唐军在这方面确实要好一些,每次出征,朝廷大军都有庞大的辎重队,用不着像南诏军队一样靠劫掠补充给养。虽然笨重的辎重虽然大大迟缓了机动力,但也保障了充足稳定的粮秣军械供应,不仅使军队能够保持长时间的旺盛战斗力,也很大程度的减轻了对百姓的侵扰,故此也赢得了不少民心,或许这也是为何汉人能够坐稳中原的原因之一。
但劫掠几乎就是战争的共生物,好一些不等于杜绝,尤其是这次朝廷大军打胜了战争。将领们对战利品的渴望是明目张胆的,将领们的贪婪也因为大军的休整而轻易开启。随军而来的石忠麾下梁州军倒是军纪严明,但是李忶手下的这些京畿大军却是视军纪如无物。
在这些京畿道大军的眼中,自身成了拯救剑南道乃至山南西道的英雄,千里迢迢来此抗敌死伤无数,向当地百姓乃至商旅、官员索要女人、财物,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更有甚者为了抢夺一个女人犯下人命。
最让陈浩感到怒不可遏的是,抢夺的女人带入营内,不但肆无忌惮的玩弄,而且因为此事闹得整个营内士兵互相殴打。这一日陈浩在李忶的陪同下巡查军营,便恰巧的看到了这一幕。李忶何曾想到他的麾下士兵,竟然如此的玩忽职守视军纪于不顾。怒不可遏的李忶,涨红着着脸亲自拔出佩刀,就要斩了为首殴打的两名士兵。
不过当他的佩刀还没有出鞘,就被一旁的陈浩出手按住。李忶见陈浩此举初是一愣,但随后便神情羞愧的低首道:“大帅,末将有愧,治军无方甘愿受罚!等末将将这二人斩了,末将任由大帅处置!”
陈浩冷冷的看了李忶一眼,随即面无表情沉声道:“李将军放心便是,你的过失本帅自会惩罚!”说着便将目光落在了互殴的两名士兵身上:“至于他们,就无需李将军费心了!”
李忶被陈浩方才那道凌厉的目光,惊得背后有些发凉,因为他看到了陈浩眼中的一丝杀意。虽然他是皇亲国戚爵位忠王,又是这七万大军的掌控者,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违背陈浩的意思。他虽然是王爷但却不是皇帝,陈浩有皇帝之下均可便宜行事的特权,即便此刻陈浩斩了他,他也只能认命伏法。
待李忶识趣的退下后,陈浩眉头微皱看向已经不堪受辱,而羞愤咬舌自尽的女子,目生阴寒之色冷声道:“石忠何在?”
“末将在!”石忠从身后走上前来,躬身回应道。
“将这二人归属旅队所有人,全部吊在城楼曝晒五日不得进食,五日之后若有存活不死者,可免其罪责!至于这两个祸首,将其阉割交由此女子亲人处置,是死是活尔等不可干涉!”陈浩的言语虽然不高,但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是犹如雷鸣。
“是!末将遵命!”
李忶觉得士可杀不可辱,又何必用这种宫刑让将士受辱,于是便劝谏道:“大帅,此事……”
“怎么,李将军觉得不妥?”陈浩转过头来,神色清冷的反问道。
“大帅,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杀人不过头点地,您又何必……”
陈浩冷哼呵斥道:“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那本帅请问他们是你口中的‘士’吗?只会劫掠百姓是士?罔顾军纪奸污女子是士?”
随后侧身一指女子死去的尸体,冲着众人面目狰狞喝道:“苦盼朝廷大军解救于水火的他们,不是来让你们任意奸污欺凌的!你们以为你们是得胜之师,是救苦救难的圣人?不是!你们与南诏那群畜生没有区别,甚至尔等还不如他们,起码他们不会欺辱自己的国家的百姓!”
军营内静悄悄的,所有兵将都低下了头不敢作声。陈浩愤怒的喘着粗气,冷眼看向发愣的李忶:“生于繁华之地,永远不会知晓他们的疾苦,尔等又何必在已经遍体鳞伤的伤口上撒盐?难道你们进城之时就没有看到残垣断壁,没有看到血迹斑斑尸臭弥漫,没有看到哀鸿遍野的百姓无家可归吗?”
“如若再有下次,所属旅队连坐问斩!在本帅的眼中,只有生与死两种军规,是生是死尔等好之为之!”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众人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之后为了能够杜绝悲剧再次发生,能让让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