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道远停住了脚步,他回头问,“当真吗。”
“过来吧。”黄衣人回头走上土坡,
道远马上跑着跟上去,“恩公,恩公,”
“先别急着叫恩公,一会儿有你受的。”
一脚踢开破庙的大门,黄衣人飞身坐到桌子上,道远这才慢慢跑进来。
“关上门,不然朽将要找上门来了。”
“诶,”道远赶紧关上庙门,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恩公,你说帮我,怎么个帮发啊,”
“你师父,按理来说已经死了,”
“啊。可是。”道远咧着嘴,有些难过。
“你别着急,我刚才是说,按理说他已经死了,因为灵魂进了无道法界,就等于魂飞魄散,不是死了又是什么呢。”
“那怎么办。”
“灵魂若是真是在六界之中魂飞魄散,那就真的覆水难收了,但这无道法界可与六界不同,那里的一切都是用另一套秩序运转,魔物在那里不生不灭,世间都会在那种黑暗中静止流动,所以,万物进入无道法界就相当于万世不朽。”
“所以我师父只是掉进去了那个黑洞,并没真的死了。”
“孺子可教,只不过嘛,掉进那里可比死了更痛苦,这里只是靠近法界的入口而已,刺骨的寒风终年不息,恶鬼的哀嚎如在耳畔,真的到了那暗无天日的世界,只会比这里恐怖一万倍。”
听着屋外的风声,道远也被黄衣人的话吓到了,他心里开始害怕起来,师父在那边会不会受苦呢。
“噗,噗,噗。”外面传来了马蹄声,打断了道远的思绪。
“坏了,煞星来了。”道远惊猝的站起来,
“莫怕。”黄衣人摆摆手,将手上的珠串散开,平举在身前,这珠串每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一颗刻着铭文的大珠子在散发紫气,那气体像是活的一般,在两人身体上缠绕飞舞着。
“没事了,朽将知道我在这儿,不会打扰。”
马蹄声越来越近,冲这里奔来,在声音路过庙门的一刹那,道远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呼,呼,”道远捂着胸口,看着那散发紫气的宝珠,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哗啦一声收起珠串,黄衣人笑了起来,“小子,你难道没想过,这修罗界,处处荒芜,只有这个地方矗立着一座破庙,你不奇怪吗?”
道远一想,“这倒是真的,这地方全无人间的半点风景,可是这破庙却跟地上的一模一样。”
那黄衣人摸摸脑袋,长吁短叹,“我已经记不清过了多少年月了。”
屋外的阳光开始暗淡下来,“来到这阿修罗界,一切都被修罗王支配,他若睁眼便是天明,他若睡着一千年,修罗界便永远是黑暗。”黄衣人的手指拈着珠串,“在那暗无天日的时间里,只有这紫瞳珠的光芒一直陪伴我。”
道远不敢相信,面前这矮小的汉子居然活过千年,“一千年,,,你,,你到到底是人是妖”
“我只记得那年是神功年间,我学成法术,告别师父独自下山,我行遍三山五岳,遍访隐士,学百家之术,想得天地大造化,十余年间我走遍了大半个神州,自诩是学富五车,法力高强,也曾行医济世,捉鬼驱邪,造福一方。
本想自己的残生都如此了,我四处漂泊,寻找隐士高人,走着走着便到了河北道,当地百姓都传此地深山中有口黑潭,有神龙居住其中,我于是想进山寻找龙潭,没想到一无所获。”
道远心想,“龙,黑潭,说的不就是义山吗?”
“我本想就此转向,当时河北藩镇已经动荡不安,神龙元年,大周女皇驾崩,天下戴孝,河北三镇蠢蠢欲动,胡人的骄兵悍将都想趁天下动荡劫掠一番,我刚走出群山,就在山口处看见了大军的营帐。
此路大军是往南下去,准备劫掠河南,我到时他们刚刚安营,军将都在饮酒作乐,还有数千民夫跟在大军后面,充作奴工,一路尽是饿殍,景象惨不忍睹。我看如此这里的百姓如此凄惨,是在于心不忍,于是想用法术解救他们。某夜三更,我驱起大风,飞沙走石,摧营拔寨,军队大乱,百姓趁机逃跑无数。
我本来想趁乱离开,谁想那大军里也带着奇人异士,他们在民夫身上帮了符咒,若一去不回,没有他施法解除的话,便四肢朽烂而死,可怜我一心救人,没想到竟害死许多人,剩下的百姓也怕横死,回到大军里为奴。”
“这人真可恨,用邪术害人,是要遭天谴的。”道远骂道。
“天意不可测啊,若老天有眼,我也不至落到此地。当初一计不成,反而害了那么多性命,我便下定决心来个釜底抽薪,第二天夜里我躲在这破庙,驱动清雷宝剑,想用飞剑杀人之术取那邪士和将军的首级,哈哈哈哈,结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邪士的修为居然高过我,我飞剑斩杀的只是几个傀儡,而且宝剑也被他所得,他当夜带着大军杀来,将我围在破庙,我与那邪士斗法,他法力高强,断我宝剑,我自知难敌,于是决定鱼死网破。
我用大斗印困住了这里的所有人,然后用百鬼噬魂术请来方圆百里的饿鬼,想将他们一网打尽,结果法术失去控制,饿鬼怨气压迫了人间界的边缘,整个庙宇和旁边的兵士全被吸了进去。”
“你是说,整个破庙和那些军士都是被你的法术吸到修罗界的。”道远恍然大悟。
黄衣人点点头,“那些军士被饿鬼撕咬,死相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