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雾气里传来难懂的呢喃,如野兽在呜咽,夜枭在啾鸣,那是朽将们用死者的语言交流。
“嘿,看那汉子爬的容易,没想到这崖壁光秃秃的连根草叶子都没有。”狼驹刚刚放下身子,就开始咒骂。
“道远,为师先下去,你跟紧一点。”丹阳边说边约腰带,把裙裾收在腰带里面。
“诶,,徒儿明白。”道远被那鬼魅般的呢喃声吓得不轻,一直往雾气里看,眼下双腿正不住地打颤,脚也不由自主地往师父身边退。
过了一小会儿,狼驹已经爬了好远。
“二位!还不动身!”他又在喊叫。
“走。”丹阳率先爬了下去,陡峭的石壁唯有容得下手指的缝隙可以使力,好在缝隙甚多,不至于无处行动,可是还未爬几步,因为太过费力加上精神紧张,有法力加持的丹阳已经出了一身汗。
他开始担心起来,“这种去处,道远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他不禁想着。
“师父,”上面的道远看着黑漆漆的崖壁,望着师父渐渐消失在黑暗里,已经有些焦急。身后的怪声像一根针扎着他,让他心惊肉跳。
“师父!我下来了!”
道远手脚并用,笨拙地趴在地上,先把双腿放下去,在峭壁上摸索着落脚的地方,直到找到一个极其微小的缝隙,才把身子慢慢往下送。
他喘着粗气,额头上已经是豆大的汗滴,嘴里还不住念叨着,“惨了,这是自寻死路啊,这崖壁上连个石头都没有,让我如何落脚啊,”刚往下落了半寸多,道远只感觉脚尖少力,整个脚刺溜一下滑了出去。
“哎呦!”他大叫一声。
丹阳在下面一直盯着道远的一举一动。虽然在黑暗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道远激烈的一声大叫也让丹阳心急如焚。
“小心!”几块碎石沿着崖壁落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狼驹已经爬了一半距离,离那黑色的桥梁已经不远了,听到头顶的响动,他这才发现有个模糊的身影还在崖壁顶端匍匐着。
“哈哈哈,这小道士,生得细肤软骨,一看就是个书生相,走不得这凶险去处啊。”
“师父,不成!不成啊!”道远使尽吃奶的力气才稳住身体,但是一步也挪不动了。
“不要喊叫!省点力气!慢慢往下挪动,为师过来接应你。”丹阳回答。
道远接着伸出一只脚,在崖壁上来回蹭着,想寻找一处落脚点,但两圈下来居然连一个缝隙都没有,他咽了口唾沫,往下瞧了一眼,黑漆漆的石壁好像被打磨过一样,平平整整。
“苦也,这下可真是走投无路了。早知道就该好好学学飞檐走壁的功夫,今天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师,,师父。。”道远叫着。“快点。。”
“不要喊叫,”丹阳的两只手指像钩子一般在崖壁上寻找着一切可以放进去的地方,慢慢往道远的方向挪动。
道远调整着呼吸,尽量平复自己的心跳,嘴里默念着祖师保佑。
但头顶传来的奇异声响又给油锅上的道远加了把柴火。那声音冰冷刺骨,如在耳畔。
“朽将,是朽将来了。”道远屏住了呼吸。
果然,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多,还伴随着兵器的铿锵,朽将已经杀到。
“不好,”丹阳也听到了动静,顿时紧张了起来,现在他们虽然在暗处,但是动弹不得,一旦被朽将发现,那结果只能是任人宰割。
丹阳念叨着,“挺住。”
道远此时已经魂飞魄散,他甚至能感觉到朽将在地面上走动时溅起的尘土扑在他脸上,一股腐朽的死气熏得他头昏脑胀。
“什么造化,当年师爷可说我不是个短命相,今天这阎王怎么催的这么紧?”他咒骂着。
刚骂了两句,突然感觉脚底下有东西在动,本来无处安放的右脚踩在了什么东西上,他赶紧低头看去,
“师父!”道远小声叫着,满是欣喜。
丹阳皱着眉头,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要喧哗,用手指抓住岩峰,踩在我肩膀上往下走。”
“是!”道远颤巍巍地回答。
师徒二人一上一下,终于慢悠悠地动了起来,道远有了师父保护,已经轻松了好多,但还是十二分小心,跟着师父的节奏往下挪动,不敢逾越半分。
狼驹已经蹲在那黑色的石桥上看着他们,“嘿嘿,这师徒还真有父子之相,甚是难得。”
他一边看着师徒二人,一边用手漫不经心地摸着这脚下的黑色物体,这物体并没有石面的冰冷,但也没有泥土的松软,而是一种粗糙的宛如木头一样的感觉,狼驹大惑不解,“这法界是极寒之处,虽不结冰,但这万物都冰冷异常,怎么这里的黑石,摸上去有些温热,宛如人间之物。”
他拔出宝剑,淡淡的白光照亮着脚下的物体,原来这黑色的物体表面是一层黑灰,可以用手指拈起来,拂开灰烬,这才露出底下的的材质来,狼驹用手敲了敲,“嘟嘟,”
“看来是空的。”
他用剑尖一划,掰下来一片在手里把玩着。
而在黑色石桥的另一头,早已落地的阿奇布正在墙面上摸索着,想找一找有没有出口可以离开这里。
但是这石桥好像是直插在坚硬无比的石壁里,四周根本没有一丝缝隙。
本来以为绝处逢生,结果又是死胡同。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阿奇布愤怒地用拳锤打着地面,“老子家仇未雪,君恩未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