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有没有听到”
“为师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了,勿要紧张,这是地仙出巡时队伍里面的先锋小校在敲锣,让游魂野鬼呀山精地怪之属赶紧退散,别冲撞了仪仗。”
“怎么跟人间的大官出门的阵仗一样呀,看来这仙人们,也懂人间规矩。”
锣声越发近了,道远此时两只手攥得紧紧的,手心里全是汗,虽然站得端正,可脚底已经有点发抖。他侧着头,瞪大了眼睛神色紧张地望着门外,想瞅瞅地仙大驾到底到了没,结果门外还是老树野草,根本没有半个人影,让他很是纳闷。
“师父呀,按理说这声音也就在几十步外,怎么不见仙人半个影子?哦,仙人一定是飞在空中的吧!”
“傻小子,这门道,一时半会给你解释不清,你要真想一睹仙容,去门口把头伸出去,就能看见了。”
“诶。”
此刻的道远,紧张,兴奋,害怕,种种情绪已经纠结在了一起,使他已经顾不上思考太多了,他鬼使神差地迈着步子,朝大门挪了过去,当他走到门前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庙门上的空气,像是结起了一层冰渣,漂浮在空中,而在两跟柱子中间,由这些物质形成了一个平面,像一扇门一样挡在中间,只是这个平面无比通透,各个角度看上去,居然会显得时隐时现,并不像具体物质一般挡光遮影,所以当他在庙里向外看时,根本没有察觉出来它的存在。
这些小冰渣轻轻地飞舞扩散着,当几片冰渣飞到了道远脸前,他果断伸手抓住了一些,拿到眼前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但当他松开手时,却发现手心残存的只不过是一些干枯的粉尘,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神奇之处,这让道远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插进了这若隐若现的门里,白色的物质被他惊动,让开了一条路来躲开他的手,包裹在他的胳膊上,让道远感觉很是神奇。
这时锣声在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道远的好奇心被完全释放了,他壮着胆子,把头往前一伸,那一霎那,感觉像把头伸进水里一样,一种扑面而来的力量让他睁不开眼,当他把头伸过了门,可以隐隐约约觉得有个小东西在眼前,但看不见大概,一团漆黑。等他揉揉眼睛,定睛一看,这可不得了,一下子冷汗直出。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奇丑无比的黑脸,长得豹头环眼,火眼金睛,肉瘤鼻,大猪嘴,獠牙外翻,头顶光秃秃的,两鬓却生着火一般的红发,身高大概五尺,却壮硕异常,手臂和腿一样粗,身穿甲胄,围豹皮,打着赤脚,背上插着一面幡,上书移山大将军五字。左手提着混黑的大铁锣一面,右手拿着一把环首砍刀。
道远此刻已经汗流浃背,他生平从没见过如此骇人之物,活像了城隍庙里,阎王殿上画的小鬼,此刻却僵在原地不能动弹,腿脚不听使唤,挪不得半分。
结果这怪物瞅见道远,丑脸上居然挤出笑来,两手一拱,说道:“小郎君,下官有礼了!”道远听完这话,大叫一声,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道远在门上扑通一下跌倒,惊坏了丹阳,他赶忙过去把徒弟扶在了门边,叹气到:“说了定力不够,又不听,早上到现在都没好好休息,你就权当歇一会吧。”
刚把道远放好,这门里就窜出来一个黑影,正是刚刚道远看见的小鬼。
丹阳立马拱手道:“敢问阁下可是这义山本地的地仙?”
那小鬼也一拱手,“不敢称仙,下官是这移山大将军府下的开路先锋,不灵校尉!”
“敢问将军大人车驾现在何处?小道去迎接一番!”
这小鬼摆摆手:“不劳大驾,这屋宽敞,进的来!”
说罢把头一伸,冲门外喊:“爷爷!进的来!进的来!里面宽敞!”
刚说完,一个更矮小的小鬼头,也生的龇牙咧嘴,两尺多高,率先把身子探了进来,接着又出现两个先锋一样黑脸小鬼,肩上扛着竹竿,嘴里呼着粗气,走了进来,那两根竹竿上是一把大藤椅,上面躺着一个长须的大怪,浑身肥肉,脖子上挂着金灿灿的珠玉,烁人眼球,头戴一顶圆盔,身着汗衫,敞着大肚皮,两条腿十分短小,腿上绑着胫甲,一双大脚无处放,只得从轿子上垂了下来。
那两个小鬼进来,把藤椅放在地上,开始坐到地上喘着粗气,这时,躺着的大怪发话了。
“老道人,请仙的就是你吧。”
丹阳马上行礼:“正是贫道,贫道是从济南而来,来义山行道做法,做个超度法事,哪想在此能遇到地仙显圣,实在是几世修来的造化。”
那大怪抠了抠鼻子,挖出好大一块鼻屎,在指尖上捏了捏,涂到了椅子上,然后漫不经心的说:“这几百年来,有势的地仙都远遁异域,去寻清净,只有我们这些武人还得尽忠职守,不能丢祖先的本分,我们这些将军府驻扎的地方往往都是荒郊野岭,人迹罕至的凶险之处,你们肯定难寻踪迹。加上这几百年来,懂行的道士术士越来越少了,不是死于非命,就是进了邪魔外道,像你这样懂得这种跨界**的人已经很久未见了。道士,你是哪一门?”
丹阳说:“贫道丹阳,出身陕北,前朝随流民行遍华北,最后落到济南,师从济南府中一道人,本门本非道士,只是以方士之术降魔驱鬼,民间久而久之便称作道人。”
“哦,原来是游方术士,这更是少见。听闻前朝因借明教之力起事,后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