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泥丸子!真淘气。”
那黑无常转过脸来,脸上悲楚不堪,像是病重之人哀苦的样子,他头上的帽子上书着四个大字“天下太平”!身上的黑衣倒是整齐,跟丹阳见过的鬼魂不太一样。
黑无常看了看这边,像是瞅见了呆若木鸡的丹阳,喊道,“诶?时辰未到?!怎么就有送上门的?”
说着就几步走了上来,丹阳吓得后退几步,说道:“误会,误会。”
“误会?怎么个误会?”
“此处不是阴兵道,八爷想必是走岔路了?”
黑无常怪声怪气地说道,“走岔路?你范八爷能干那种事儿?你是哪儿的野鬼,叫什么名字?”
“贫道,,只是路过?”
黑无常举起棍子,“不管你是何干?见到八爷都要报上名来。你,,,,”
“老八!!”
后面传来一声惨叫,一个白影子站在远处的阴影里,
“老七?喊我作甚。”
丹阳想着,“黑白无常齐到,看来不是路过而已,看哪家要办丧事了。”
黑无常飞了过去,问道:“时辰到了没?这已经有人送来了。”
白无常满面笑容,但是声音却凄厉异常,如鬼哭狼嚎,“还差半个时辰,急不得,动早了人头会乱了点数,惊了这些凡人,咱们回去怎么交代?”
黑无常笑道,“怕甚,真要乱了数目,咱们随便抓几个痨病鬼回去充充数也好啊,反正这些人的死期不是初一就是十五,也差不了多少。”
“有道理。”
白无常用棍子指着,“这人是谁?”
“一个道士,还自称是路过。你瞧瞧,都遇见咱们俩了,还有人用这等理由搪塞,真是不知死活。”
“恩。。”
白无常从腰上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筒子,打开一头,从里面倒出一卷画来。
“先瞧瞧再抓人,你这莽夫,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天下安定许久,凡人暴毙要动官的,扰攘了城隍爷,咱俩可吃不了兜着走,上次你吃的亏可忘了?”
“老七,你瞧你的就是了,数落我作甚。”
白无常双手飞快地转着画卷,一边抬头看着丹阳,但是并没有在卷轴上找到丹阳的画像。
“怪哉,按理说今天这镇子十不存一,居然没有此人的画像,这人可真是好命啊。”
“那咱就不管他?”
丹阳站在街心,风沙很大,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墙边挪,看着黑白二使窃窃私语,一举一动都让他心惊胆战。
白无常把卷轴卷起来,“唉,可能咱们刚才鸣锣,将这人叫出魂了,既然他阳寿未尽,让他去吧。”
“好嘞!”
黑无常转身飞来,丹阳暗叫一声不好,以为范八爷这是来索命来了,于是撒腿就跑。
但是跑的哪比得上飞的快,黑无常一下子赶上他,举起手里的棒子照着丹阳的头的打了下去。
只是眼前一黑,丹阳突然觉身上一阵凉爽,耳边没了风声和黑无常的怪笑,却是一群小孩子的笑声,
“诶?”丹阳睁开眼,自己正躺在刚刚自己站的墙边,幡子躺在一边。抬头一看,天上还是晴空万里,连云都没有。几个小孩子围着他笑着,丹阳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那铁青色怪脸,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一下跳起,对几个小孩甩着袖子,“看什么?!走走走!快走!”
几个小孩子叫嚷着跑开了。一个小孩子不小心将手上的陶马掉在地上,又跑回来捡了一次。
丹阳和那孩子四目相对,刚刚在幻境里看见的东西又在脑中回响。
一个小孩看见自己的伙伴迟迟不动,跑来将他扶起来,然后一起向巷子里跑去。
“慢点。。”丹阳喊道。
刚才那马的样子绝对不错,丹阳自言自语道,“不像是做梦,”
他摸摸自己的脑袋,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一旁的酒席上十分嘈杂,原来已经有很多乡绅入座,那冯耗子弯着腰,在各个桌子只见来回窜,给这个低头哈腰,给那个倒水问候。
竹台上有几个汉子正在摆刀剑,后街上有一排小车排着队推了过来,车上摆着箱子,箱子上插着小彩旗。
身边的几个游手结伴从丹阳身边走过去,“快!占个地方!开场了。”
丹阳用眼光扫着,这席上坐着的都是些乡绅和家眷,最重要的县太爷和江宁将军却没有出场,主桌上一把红太师椅空摆着,两旁站着侍卫。
“这哈哈木,架子还真大,”丹阳心想着。
“罢了,也就看看这云通班有何能耐,有没有老祝翁叫的那么神。”
旁边的人开始议论道,“这大桌上的主席怎么空着啊?”
“是呀,这些老爷们都做了好一会儿了,县太爷这也太怠慢人。”
一个老叟忽然说道,“县太爷算啥,大将军在这儿呢,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可是大五六级!将军说几时开演就几时开演,谁敢发牢骚?”
说罢,老叟冲着衙门口晃着的几颗人头使了个眼色。
“你们这些个青蒜苗子,真以为这些员外老爷是看杂耍来的?”
“老人家说的还挺有道理。”人群里发出一阵议论声。
过了有一刻钟,桌席上又添了一轮茶水,站着看热闹的众人也有些渴了,人群里有些咒骂声。
一旁的墙边树荫下有几个女子挑着担子,在那里卖茶水,还没吆喝身边就围满了人,男女老少一人端了个茶碗在地上蹲着喝。
“过去了一刻,那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