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丰十二年八月初八,这是由上国国师亲自挑选的吉日,这一日湟州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国主钟离氏率皇族成员及文武百官从皇城浩浩荡荡朝着战纪区而来,同行的还有六国使臣,其中就有云青尘,他独自坐在一架驷马车撵之上,同南诏使臣并驾齐驱于上国国主与国后的车撵之后,在他俩之后则是曲瀛和月炎,最后是乌弋和后师。
车撵的排序是相当有讲究的,上国一旦举行大型战纪便会邀请六国派出使臣前来观赛,使臣的排位则是根据该国这一年来的国力和战绩来定。所谓国力不仅仅是国家在财政、国土、人口、军备等方面的综合实力,还包括了上贡给宗主国的贡品品级;战绩就更简单了,就是四年一届的七国战纪中该国取得的战绩。上一届的七国战纪,除去宗主国,就属南诏和云澜最好了且南诏的战绩还在云澜之上,从车撵以左为尊的排序来说,这靠左的位置应当是南诏的,可这次上贡云澜是下了血本,足足七车的珍奇古玩、金银玉石着实让上国国主钟离氏龙颜大悦,因而赏赐了这六国之中最尊贵的位置。
云青尘端坐在车撵正中,这驾车撵乃是上国国主亲自赐给他的,别说是他一个人了,再来五个云青尘也是丝毫没问题。车撵的三面均有轻纱帷幔,虽然有些阻挡视线,但是隐约依旧能够将外面的情况看个大概。云青尘从皇宫中出来,耳边便开始充斥着山呼海啸的百姓参拜的声音,他知道这是百姓对于国主出行必须持有的礼节。
在云青尘的右边便是南诏的使臣车撵,南诏此次派出的也是王子,云青尘只记得在刚上车撵的时候那名王子投射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如今有了帷幔遮挡,他也就完全感受不到对方的敌意了。个中原因,他心知肚明,一切事物都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自己能做的也就是顺从,顺从父王的命令作为使臣来参见上国的全国战纪;顺从上国国主的命令踏上这煊赫豪华的御赐车撵。“何时能顺从自己的内心呢?”云青尘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即便周遭熙熙攘攘,他依旧不敢叹气的太大声,周边的人心不得不防。
云青尘车撵之前数步之遥的便是上国国主和国后的车撵,这架车撵需要十二匹骏马拉,宽度超过云青尘所在车撵的两倍有余,云青尘只能从背后看见两人衣着华贵、坐姿端庄,其他便再也没有注意了。
待车架渐渐靠近战纪区的时候,云青尘同样被宏伟的竞技场震撼到了,从车撵上踩着奴仆的背而下,跟着国主缓缓踏上石阶,这竞技场的宽阔和巨大更是有了最直观的体会。云青尘好奇的朝着四面八方张望,想要一饱眼福,完全没有注意到同行的南诏王子投来的鄙夷的目光。
上国皇室带着六国使臣在南面落座,这是特意为皇族成员设置的看台,座位宽敞、视野最佳,有帷幔遮挡,免受风雨之虞。上国国主同国后在第五排的位置落座,六国使臣在第四排的位置落座。云青尘发现这个角度简直是棒的不能再棒了,十二支参赛的队伍已经恭敬的站立在场内,从他这儿可以将整个竞技场扫的一清二楚。
十二支战队的牵机师站在队伍前头,举着州旗,他们的身后站着的乃是本场需要出战的异人。通过两天的谋划,沈幼柏决定第一场派袁镇、傅时归、阮瞳、谈羽鸢和秦啸首发。
上国国主钟离氏甩开几乎拖地的水袖站起来大声道:“让百姓们进场!”
随着国主的一声令下,六个出口同时打开,在赌彩坊下过注的国人们蜂拥而进。竞技场能容下一万人,可是参与赌彩的人数是远胜于此的,为此上国规定按照赌彩下注金钱多寡来确定顺序,排名靠前的九千九百人便可获得进入竞技场观看的机会,而那些没能进入场内的则只能聚集在场外观看了。
“升镜影!”
六面高度超过十丈的镜面在石柱之间搭建起来,每一面的角度均不相同,同时在场外也树立起了二十面同样大小的镜面,将场内的所有场景悉数投射在了镜面之上。对于没有机会进入竞技场内观战的百姓,他们便可以在场外通过镜面来观看战况。
“两年一届的全国战纪为的就是替四年一届的七国战纪挑选出人才,这一次六国国君都委派了使臣前来观赛,这乃是我凤麟上国的荣耀!”
国主话说到这里,六国使臣必须识趣的起身向国主行礼,云青尘第一次参加做的磕磕碰碰,可好在他反应灵敏,一应礼仪都照着身边人做了,没出大错。
“场内的每一名异人都是我凤麟上国的子民,更是我凤麟上国未来之星!这第一轮的比试便是夺旗,组别已经事先分好,现在就由牵机师来抽签决定出战顺序。”
国主钟离氏言毕,两名内侍捧着一个檀木盒子来到十二名牵机师面前,由他们一一抽取,沈幼柏抽到的是地一,意思便是作为地组别的第一个参赛。流州抽到时地二,作为地组别第二个参赛队伍,这就意味这长州和流州便是地组别最先交手的两方。流州,凤麟上国十二州中最为落后的一州,人口最少的一州,同样是实力最弱的一州。沈幼柏看到抽签之后,默默松了口气。
“所有的湟州百姓都可参与赌彩,所有的国人均可以观赛,好好庆贺这一届的竞技赛,大家欢腾起来!”
看着地位尊崇、锦衣华服的四海国主挥动水袖,所有的百姓更是欢呼雀跃,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将傅时归的耳朵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