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寝室是暂时回不去了,江水源只能跟着施洋在校园里闲逛,顺便又被他普及一大堆分类学知识。得吐沫横飞,江水源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施洋,你怎么认识那么多种动植物?难道你们家有谁在动物园或植物园上班?”
施洋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半天才沧桑落寞地答道:“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最崇拜科学家,立志想要把自己的头像印在教材里,成为后人瞻仰的对象。最不济、最不济也要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一个定理、定义一个术语,在科学史里留下自己的印记。等到高中之后,才发现当科学家不仅需要理想、信念和努力,更需要天赋。你觉得像我这样的有搞科研的天赋么?”
江水源摇摇头:“天赋这种东西就像怀孕,不多搞几下,再耐心多等待些时日,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
施洋顿时瞪大眼睛:“瞧着你这人斯斯文文、眉清目秀的,怎么思想这么污?一吨去污粉都漂不白!”
江水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不是比喻吗?你接着说。”
“虽然我发现自己没什么搞科研的天赋,但最初的梦想却不敢一刻或忘。就像那句话说的,人要是没有理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经过多方打探,我终于发现一门只要肯下苦功、不用太多天赋就能在科学史上留名的学科——”
“生物分类学?”
“没错,正是生物分类学!众所周知,目前地球上已经发现200多万种动植物,经过分类学家夜以继日、持之不懈的努力,人类已经成功命名并分类了130万个物种,但仍有很大一部分付之阙如。更令人兴奋的是,据说人类现在发现的生物物种大约只占自然界的1。如今每年研究者们都能发现1.5万个新物种,而且这一发现速度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这就给了我们很大的发挥空间。试想一下,以后编《动物志》或《植物志》的时候,里面有几种、几十种生物都是以施洋命名的。那该是件多么激动人心的事儿!”
江水源深表赞成:“确实如此!希望你能早日实现梦想。”
“承你吉言!如果我能像林奈老爷子那样一个人命名9000多个物种,会考虑以你的名字来命名某种可爱的小生物的。”旋即施洋又有些沮丧,“但这只是美好的幻想。据统计,分类学者倾其一生平均只能发现3、4个新种。运气不好的话,甚至可能只有1、2种!”
江水源有些咋舌:“那么少?我还以为生物学家发现新物种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在深山老林里随便拔起一株草,就可以欣喜若狂地大吼:‘我发现了一个新物种!’”
施洋摇摇头:“这种情节是不存在的!调查表明,物种从第一次样本采集到正式命名发表平均需要21年时间。最慢的更是用了206年之久。你以为新物种是菜地里的萝卜,一扒拉就是一个?”
“我以为搂到篮子里的都是菜,没想到你们只中意萝卜。想要在韭菜地里找颗萝卜,那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磨蹭到吃饭的时间,两人也把校园逛了一圈,早早就来到食堂候着。
六朝中学在后勤服务上确实做得很贴心,不仅为大家提前打好了四菜一汤的套餐,还特地给每人做了个桌签,确保参加集训的人来了就有座、坐下就能吃。施洋本来不是和江水源坐在一块儿,这小子趁着别人没来。偷偷把桌签一换,就堂而皇之地坐了过来,与江水源边吃边聊,而且聊得不亦乐乎。
过了不一会儿,柳健和余禀诚也来了。他们倒是真和江水源一桌,由于刚才在宿舍里有些话不投机,所以见面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坐下来专心吃饭。
此时正值中午放学,学生们蜂拥进食堂。尽管眼下已是深秋季节,早晚天气颇凉。六朝中学的女生依然是小西服、短裙加长袜。然而短裙足够短,长袜却不够长,走动之间裙裾飞扬,把白生生的****大半都露在外面。直摇曳得食堂里满室春光,晃动得一干男生心旌摇摇、食不甘味。
施洋四下瞥了几眼,朗声说道:“江水源,你知道吗?有段时间我曾专门研究过鸟类行为学。”
“哦?那你兴趣爱好挺广的!”
施洋接着说道:“然后我发现人和鸟其实挺像的,尤其在求偶的时候,都是尽可能在异性面前展现自己的优势。比如分布在新几内亚、澳大利亚等地的园丁鸟。雄鸟大多浑身漆黑,长相平凡。为了取悦雌鸟,它们会把所有值得炫耀的东西都摆出来,就好像咱们有些人为了吸引妹子注意,故意调整桌签朝向一样,想让对方知道自己虽然外表普通,但是还是很有实力的。”
江水源知道他说的是余禀诚,因为他刚才也瞧见余禀诚隐蔽地调整了桌签的方向,不过却不好点破,更不能应声附和,只有埋头吃饭,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施洋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当然,还有一些鸟会极力展示自己仅有的身体优势,就像蓝脚鲣鸟,常常会在雌鸟面前竖起尾羽,并高高抬起一只脚,展示和炫耀其脚面鲜艳的蓝色,其动作可谓滑稽可笑。某些人同样如此,看到女生瞟过来就会下意识挺胸收腹,连吃饭动作也变得轻柔优雅起来,自己觉得逼格特高,殊不知落在别人眼里简直low到了家!”
这回他说的是柳健。
柳健停下筷子笑着问道:“这位兄弟说的莫非是我?”
“不然你以为是谁?”
柳健神情一滞,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