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细的十根手指因为压抑的愤怒而有些颤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折着的纸打开，将有字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
等他看清楚了以后，苏妲己的皓腕突然翻飞一下。
“刺啦”
纸张撕裂的声音。
在安静的山洞里，显得特别清脆响亮。
紧接着，白嫩的指头飞快地一通飞舞。
就是“刺啦刺啦刺啦”一连串的响。
叶一航的双眼因为震惊而慢慢瞪大了。
她竟然，把她一直想要、渴望，甚至付出了努力才得到的这张结婚协议，撕掉了
还撕地这么粉碎而彻底
完全没料到苏妲己会有这样激烈举动的叶一航，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
不过，这本来就是苏妲己的戏精时间，根本不需要他插手。
他只要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看自己表演就可以了。
苏妲己的眼眶因为极度的愤怒，又红了起来，这回连脸上，都沾染了薄怒的绯红色。
“这玩意，我不稀罕”
她的手用力往天上一甩，被撕成了细小碎片的结婚协议，就成了飞扬在空中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喜欢自己的李桃，是谄媚的，是讨好的，是放弃了自尊倒贴的。
那些样子，他全都见过。
可，叶一航却从来没看过她这样刚烈铿锵的一面。
“雪花”飞舞中，两人就这么笔直地站着，对望着。
“叶一航，你根本从来没有看得起我过吧”苏妲己犀利的目光直刺他的心房。
“什么我可以报销国家，为祖国做贡献，你压根就从来没觉得我可以吧”
“在你心里，我只不过是个目光短浅的乡下丫头，你让我怎么样我就会乖乖听话，是个被你一纸婚约就可以牵着鼻子走的蠢货，对吧”
直击心灵的三大灵魂拷问，压地叶一航说不出话来。
明明只是纸张化作的雪，他却感觉到了发自骨子里的寒冷。
不可否认，他心底最深处，或多或少的，还是有一点这样的偏见在。
叶一航的喉头梗住，没法回答。
刚好苏妲己也没有想得到他的回应。
她惨然一笑，一向明亮的眼眸中，此时全是黯淡的灰色阴霾。
“不过，我也确实是个可笑的蠢货。”
“我以为，我顺着你，按照你期望的方向努力，就可以让你看到，得到你的认可，可你”
苏妲己哽咽一下，扯出一个难看苦涩的笑容，“可在你心里，却更加看不起这样的我了。”
“我只是你开心的时候召之即来，不高兴的时候挥之即去，在这村子里解闷的一个一个宠物而已。”
她艰难地说出这个带有侮辱性的词语，跟吐出了一直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头一样，整个人却突然放松了下来。
低着头平复了一下心情，苏妲己不想多留，直接转身就走。
叶一航猛地从这振聋发聩的一番话里回过神来，伸手想拉住她。
却只拉住了她的一片衣角。
他的瞳孔，突然猛地一缩
小妖精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