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凯来找古向国,却被古向国的秘书刘林岩挡在门外。瘦弱的刘林岩是古向国的第二任秘书,第一任秘书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古向国,被古向国发落到了一个偏远的乡镇,他担任古向国秘书之后,一直谨小慎微,唯恐再落一个不好的下场。
本来古向国的脾气虽然不太好,但时间长了,刘林岩还算摸到了一点门路,不过最近古向国的脾气十分古怪,莫名其妙的发火不说,还经常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就比如今天就吩咐他除非是艾书记亲临,其他人来,一律不见,很神秘地关紧了房门在里面打电话,一点也不和以前一样大方。
刘凯见不得其门而入,也猜到古向国估计正在四处打探情况,也没多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古向国确实在听到路洪占紧急前往省厅开会之后,心里一沉,知道可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还没有来得及问个明白,就接到了京城方面的电话。在得知路洪占无意中进入一个旋涡之中后,古向国大为惊慌,急忙四处打听事情有多严重,到底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打了一圈电话之后,才想起要打电话给路洪占,让他稳住,不要惊慌,事情不大,应该有回旋的余地。
打了几次电话,路洪占手机一直占线。正纳闷时,接到通知,紧急召开常委会,传达省委指示精神。
今天的常委会是郎市有史以来参加人数最少的一次,新任常委陈智捷还没有正式上任,路洪占前往燕市开会,意外的是,夏想也缺席了常委会,艾成文解释说,临时有事,请假了,古向国也没有多想,因为他还没有将路洪占的事件和夏想联系到一起,更不知道夏想趁路洪占离开之后,正在紧锣密鼓地在进行什么大计。
如果古向国知道夏想现在正在做什么,他肯定会立刻中断常委会,第一时间去阻止夏想,只可惜,他晚了一步,并且事后追悔莫及,因为他并不知道调查组掌握了什么证据,更不清楚在路洪占紧急前往燕市之前,正在和夏想开一个什么至关重要的会议。
常委会开得很顺利,时间也不长,省委和省委宣传部的指示精神传达之后,艾成文又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所有的常委都心中有数,同时又大为惊讶,向来对省委指示阳奉阴违的艾书记,今天摆出一副对省委指示言听计从的态度,很明显,是政治需要。
如果夏想看到这一幕,也会心生感慨,明白了许多政治上的立场向来都是政治需要的产物。其实说实话,如果燕省省委足够强硬,敢顶住中央的压力,想要拿捏郎市其实也不是难事,拉拢一方打压一方,最后再将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一方一脚踢开,安插自己人进去就会逐步将郎市掌握在手中。但一直没有这么做,恐怕还是因为叶石生心思不在郎市,范睿恒也并不认为爹不疼娘不爱的郎市有什么好,才懒得费心去摆布。
没有好处可得的事情,又费心费力,还要冒着得罪京城一些重要人物的风险,谁闲着没事去自找麻烦?这也是郎市多年来一直和省委关系一般而省委能够容忍的重要原因。
现在郎市即将成为大京城经济圈首当其冲的试点城市,省委还没有对其有足够的重视,原因也不复杂,叶石生离任在即,对燕省的事务已经不大操心了。范睿恒准备接任省委书记一职,他现在要走的是平稳路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等他当上一把手一两手之后,才会奠定他在全省的主政风格。
有人选择在此时将夏想扔到郎市,也是看中了时机,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好让夏想乱中取利。当然,夏想能不能乱中取利只是一种可能,也许夏想还会在郎市折戟沉沙,葬送了政治前途也未可知。
政治上的锤炼很惨酷,挺过去就是一方晴天,挺不过去就是从此沉沦。夏想又不是红二代,没有一个呼风唤雨的父亲,他有了政绩是自己的本事,出了问题也得自己承担,没人兜着,不比邱绪峰、梅升平,好或不好总会有人撑腰。
就如付先锋,虽然兵败燕市,但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而他如果和付先锋一样惨败,基本就告别了政治生涯,养养花、种种草就一辈子过去了,谈什么为国为民,谈什么满腔抱负,谈什么达则兼济天下,一个人如果不在政治斗争之中胜利,想要推行自己的执政理念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政治上的失败者,再有报国志,再有为民心,没有大权在手,也只是空谈和空想而已。
……常委会结束之后,刘一琳迈着迟疑的脚步来到夏想的办公室,见李财源在,就问夏想去了哪里——最近在她眼中,夏想经常不见人影,具体忙些什么,她很好奇,因为随着夏想在郎市的步伐越来越大,她已经可以断定,郎市的局势,已经随着夏想的每一步迈出,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但同时似乎也有越来越清晰的趋势。
李财源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实话,尽管他知道刘一琳和夏想关系还算不错——但还没有密切地要交待行踪的地步:“夏市长和调查组的同志在一起,具体在忙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刘一琳是何等聪明的女人,路洪占前往省厅开会,省委就下达了指示精神,同时还有省厅的调查组在郎市,而此时夏想又前所未有的缺席常委会,一切的迹象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