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嫔见着皇帝脸色不善,柔妃被训斥,连忙开口劝诫道:“陛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柔妃娘娘怎么会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要知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谁都知道这副刺绣是柔妃娘娘所送,真出了什么岔子,这矛头岂不都指向娘娘了。”
赵美人这时开口冷笑道:“宁嫔姐姐这话说的好听,我看这动了手脚的人不是柔妃娘娘,而是宁嫔姐姐你。”
宁嫔眼中闪过一抹狠意:“妹妹你在说什么,姐姐怎么听不懂?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妹妹想要指证姐姐,也总是要拿出些证据才能让人信服。”
赵美人用帕子掩面一笑道:“皇后娘娘的牡丹图变成了芍药,可是宁嫔姐姐发髻间的这只珠钗却是一朵金灿灿的牡丹啊。”
宁嫔脸色一滞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这分明是你送给我的金簪,陛下也曾亲口言明是芍药,怎么会是牡丹?”
楚洛衣看着争执的两人眼中闪过一抹冷笑,一个也别想跑掉。
众人被两人的争执吸引了目光,纷纷将目光落在了宁嫔头上的发簪上,北燕帝也不例外。
宁嫔一时心跳的极快,有些不安的看了眼柔妃,似乎想要求救,柔妃扫过她一眼,没有开口,如今这牡丹图上的芍药来的莫名其妙,她自身尚且被牵制住,哪里有精力去救宁嫔这个蠢货。
皇帝起身将宁嫔头上的金簪拔下,蹙着眉头凝眸仔细打量起来,转身对着赵美人开口道:“朕怎么记得那夜前往西堂殿,这只珠钗是在赵美人头上的?”
赵美人一脸委屈道:“陛下,这真的不是臣妾的,臣妾一个小小的美人,怎么敢将牡丹戴在头上,自从上次被陛下赞誉过后,臣妾的芍药簪便一直收藏在首饰匣子里,只是中途却也不知怎的,曾丢过一次,直到后来,无意间臣妾在院子里的草丛中捡到。”
赵美人有些心痛的开口,从袖中将那只楚洛衣找人仿制的芍药簪拿了出来,皇帝将两只簪子放在手中,微微举起,仔细对比,沉声道:“赵美人的确实是芍药,宁嫔,你对此有何解释?”
宁嫔整个人都有些发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将她的簪子抢了过来,为何她还有一只?
宁嫔的目光紧紧盯着皇帝手中的那只簪子道:“陛下,她的这只簪子并非纯金所制,是假的。”
赵美人道:“这簪子确实是假的,臣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家中虽然世代为官,却也终究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户,哪里供应的起臣妾在宫中巨大的开销,所以这簪子不过是花了些价钱请巧手的师父所制,上面刷的是一层金粉,臣妾在草丛中将她捡起的时候,簪子甚至被人拧歪,臣妾不知用了多久,才让它恢复成这副模样。”
赵美人说着说着,掉下两滴眼泪,看起来有些我见犹怜。
宁嫔喘着粗气,有些怒火中烧,这一下,她总算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个蠢货,竟然敢设计自己!竟然设计自己去抢她的金簪!
她这是算准了自己上次错失皇帝驾临西堂殿的机会,不知又要等上多久才能再次等到皇帝驾临,所以必定会紧紧抓住皇后设宴的这个机会,争取吸引皇帝的目光,而对于让她痛失恩宠的那只金簪,她更是势在必得!
宁嫔一下子恍然大悟,若是赵美人亲自将金簪送来,她断然会觉得有所猫腻,可是自己抢来的东西,却怎么也不会怀疑是否被动了手脚!
好你个赵美人,竟然敢这般算计我!
宁嫔想通了一切,脸色涨的通红,从来都是她玩弄起这个蠢货乐不可支,想不到今日竟然会栽在她手里!
宁嫔死死的瞪着赵美人,一个没忍住,咬牙切齿道:“你竟敢算计我!”
赵美人看着怒目而视的宁嫔,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一巴掌真是算不得什么,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开怀过,看着快要被气的跳起来的宁嫔,真是说不出的畅快!
不过赵美人却似乎做戏做上了眼,抹着眼泪躲进皇帝身后,小心翼翼道:“陛下臣妾真的没有算计过宁嫔姐姐,宁嫔姐姐贵为一宫主位,臣妾又怎么敢惹姐姐不快~”
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看着双目欲裂的宁嫔,只觉得失了美态,加上那喘着粗气的胸脯,一时间更是不喜。
相比之下,靠在自己怀里温软的赵美人,倒是有着几分梨花带雨的娇弱可人。
“宁嫔!朕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连朕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在朕面前你对赵美人都这般嚣张,真是不知平日在西堂殿,你是如何盛气凌人的!”北燕帝怒斥道。
宁嫔一个战栗,险些哭了出来,可确实又气的不轻,对着北燕帝道:“陛下臣妾这只簪真的是赵美人送给臣妾的,当日陛下亲自赞誉这芍药簪美,臣妾便不曾多想,才敢明目张胆戴在头上。”
赵美人见缝插针道:“宁嫔姐姐,陛下亲口赞誉过的东西,我又怎么会送给你?况且陛下亲口所言是芍药,如今姐姐的花簪是牡丹,姐姐莫不是在说陛下老眼昏花?”
楚洛衣忍不住轻笑起来,虽然赵美人看起来没脑子,是个蠢的,不过看来出身在世家,倒是没少见过女人间的争风吃醋,笑里藏刀。
“放肆!”北燕帝一脸怒气,瞪着宁嫔气的不轻。
宁嫔张嘴就要辩解,皇帝却挥挥手道:“惊扰皇嗣,罪不可赦,然念在宁嫔伺候朕多年,将宁嫔拖下去,打入冷宫。”
宁嫔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