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乾看着身旁的三人,将所有[坦镜]并成一块,说道:“使者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若是没有的话……”
“我有我的话要说,但锻者和兵者看样子更有话要说。”
“他们?”符乾看向锻兵二人,“那根据先来后到……”
“就是根据先来后到,”使者性情固执,尤其在某些小事上提现出来,而他所具备的出色观察能力绝对不输他的性情程度,“在你刚开始用镜子放出那段影像时,锻者就想说什么了,不过那时被兵者制止,既然如此,理应让他们二人先问?”
符乾有些别扭,“难道愚者大人的吩咐不是优先……”
“是没错!”使者打断道,“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委托给我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符乾将苦大仇深的眼神藏在眯眯眼中,尽量耐烦地问道,“那乙铸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师傅’的鬼手会出现在那个人手上?”乙铸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你非要这时候说这个?”大概是老早就猜出了乙铸这个笨蛋想要问的问题,符乾愤愤地驳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当初在裂谷的时候是你自己把它扔掉的,被别人捡走了不是很正常的吗?”一直不发一言的雪镊开口答疑。
这不开口不要紧。一开口,符乾猛地开眼,“你瞎说什么!”
可惜救场不及,因为使者的表情已经黑了半个下去。
“你们刚才说的……”使者摊开一直攥在手中的书本,提笔在一页白纸上这下透明文字一行,霎那间,径直百公里的结界猛然展开,“能不能再解释得详细点儿?尤其是——有关‘匠者’和‘裂谷’的那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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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崒前线
已是黄昏第七日,血骨之战的隔天。
……很多倾尽半生的功成名就,往往毫无征兆地在某个瞬间烟消云散?其实不然,万事万物间的循序渐进都是不可避免的,如果能将眼光放大、放长远,客观地看到一切双面性,看到功成名就时就已经连同努力一并积累起的“杂质”,那之后烟消云散的瞬间也就和“功成”一样,是不可避免的必然而已。
“哦,找到你了。”穆梧桐的声音从颠倒的窗外传来。
游零正躺在杂乱的书堆上翻阅着手里的这本书,身旁那口黑棺上还摆着一两本已经读完的闲书。
“你倒是挺悠闲啊。”穆梧桐借窗外的绳索跳进室内,“我在外面可是忙得焦头烂额。”
游零坐起,把手里的书本合上道,“毕竟昨天可是大闹了一场,悠闲一下也没事吧。”
“虽然话是没错,但是感觉你也没做什么啊,偷偷回来的时候我看你连衣服都没怎么弄脏。”
游零偷偷撇了眼自己拿书的右手,动用[嗜血]的功能重新长回一条胳膊可花费了不少“血液”,不过这种事,不说为好,“我当时是真的没料到自己会飞这么远,不过反正‘我输’是之前就跟你们讲好的,就计划结果来说,我们大获全胜。”
“嗯……”穆梧桐挠挠头,“那你休息地差不多了就来帮忙吧,现在整个前线状况还是很混乱。”
“毕竟是关系到帝王更替的大事……不过我还真的不能出去。”游零说着重新翻开书本。
“可是……尤莉殿下她在找你。”
“你回去跟她说,我会去看她加冕的。”游零说着已经重新躺下。
穆梧桐撇撇嘴,翻出窗口,抓着那些钉在地面上的绳索荡走。
书屋内的游零叹了口气,合上书本,起身将倒扣在书堆上的黑棺翻过来,眼形咒铭沉默紧闭。
游零伸手靠近棺眼,青色光芒盈满半间书房,[嫉妒]出棺。
可是,[坦镜]此刻就如同普通的镜子一样,虽说不是没见过这种情况,当时自己把棺材落在地牢,被尤革一路追杀,情急之下就拿了这镜子当武器。
唉,不对,当时好像不是这一面啊?
我被追杀当时拿这边,那个跟尤莉长得很像的女人的……当时丢了,然后是教训了那家伙的分身,再被那家伙教训了一顿之后从那个智者那儿拿到的另一块……
的这块哪去了?
……唉算了,想这个也没意义,明白自己在做无用功的游零放弃了思考。有这闲心,还不如想想智者来了之后怎么应付,现在虽然保住了尤崒,但我可不甘心就这么死掉啊。
游零这么想着把[嫉妒]重新塞回黑棺,起身背上棺材准备去见个人。
然而他却没注意到,来自异界的视线,已经观察他多时。
〈不止一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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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
整顿的进行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迅速繁忙。穆梧桐、霍斌和贺煜(之前被尤革任命调查的两人)率领部队一边扎柱绳索一边撤离“颠倒浮地”遗留的狱卒,大部分因为败仗被连坐入狱的将被遣返部队。
尤莉则在浮地下方的空地,搭建起的临时军账内,跟几位有幸在浮地颠倒的劫难中存活下来的骨干文臣商讨着帝国接下来该采取的走向,除了新王的加冕、旧都的混乱还有极为动荡的民心外,最令众人头疼的就是与绮陨管理者的这条联系。
尤革曾是绮陨候选人之一,现在推翻他的地位,倘若这件事真的追究,后果不知。可惜,越是如此,越是只能袖手旁观,管理者们的心思岂是他们小小文臣能左右的?
只得祈求他们有圣人的心怀。
尤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