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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具体问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何平笑了声,拿起发胶往黎昕头上喷,“不过,我看小余挺委屈的,一直在抹泪,说什么跟她没关系,后来见我过来,两个人就不说话了。”
闻言,黎昕黑眸缩了下。
想起那天在酒店,温世尧曾说过,是酒店里的人泄漏了她的行踪,才导致百兴的记者假扮警察,前来骗取信息。
因为这件事厉虹和温世尧都在查,她又马上进组拍戏,要准备的东西太多,所以细节上并没有过多关注。
现在想起来,那天在进电梯前,她确实与余兰打过照面。
所以,那个人,真的是余兰吗?
一路从底层爬到现在的位置,她一直有些改不掉的习惯。
譬如,关注身边的每一个工作人员,暗地里琢磨这些人的个性。
她对余兰印象不浅。
作为助理,余兰是比较懂事的那种。
董烟是科班毕业,家境不错但没什么资源,所以一直走的是实力路线,不会刻意炒作,不卖人设。她最大的缺点就是为人稍显刻薄,不懂得收敛情绪,言辞犀利,有时说话会多多少少带些刺。
毕竟是追名逐利的圈子,懂得隐忍退让才是生存之道,随心所欲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品性。
董烟这种性子,时常得罪人而不自知。
余兰就很会看周围人的眼色,需要的时候会顺着董烟的话往下接,将矛头引向自己,替自己老板开脱。
这样的做法,其实很考验人的忍耐性。
因为会得罪很多人,也会平白受不少冤气。
时间久了,心里积压太多不满,背后做些小动作,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她会卖董烟的消息,黎昕倒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出乎意料的事。
但是,这样知进退的人,针对自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况且,何平也说了,余兰看起来很委屈,也说过“不关她的事”这种话。
她心里其实有怀疑方向。
毕竟,住在万豪,跟自己不对头的,另有其人。
只是现在没了支平,很多事查起来极不顺手……
黎昕有些烦躁地咋舌,也不知道支平怎么样了,到底查到了什么,以至于销声匿迹地躲起来。
还有那个安保公司的林山,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这所有未解的谜题,一道接一道连起来,好似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网住,闷得透不过气。
本来就没胃口,现在更是吃不下。
索性放下筷子,将剧本也阖上,靠着椅子,专心等何平化妆。
心里却盘算着,这些问题该如何一个个解决清楚。
受艺人档期限制,电视剧拍摄一般是集中拍摄,也就是说,一个场景内,所有要拍的戏份集中在几天之内拍完,再换下一个场景。
这样拍起来会觉得很跳。
前一场还在笑,下一场就要哭。
工作起来的顾念尘全程黑脸,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对于拍摄要求严格程度堪称变态,每一帧镜头,从背景布局到人物表情都要求到精雕细刻的地步。
边拍边粗剪,成片不理想的地方,直接剪掉,等事后补镜。
三页剧本,分两组拍,最后一场是哭戏,薛涛丧父后,与母亲相依为命,却苦于生计,最终无奈决定入乐籍时的月下独白。
一条一条地哭,开拍前酝酿了很久的情绪,最后完全把自己的经历代入,ng了15次终于拍出满意的效果。
结束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
顾念尘宣布收工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黎昕接过刘冰递过来的外套披上,拎着裙摆,快步回到自己的休息区,跌坐在折叠椅上,再也不想起身。
端起桌上的豹纹水杯,小口喝着热水。
女助理过来帮她松了发髻,将头上的饰物拆掉。
黎昕伸手在口袋里摸索手机,却摸了个空。
“刘冰,你去化妆室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她回头,低声跟刘冰说,声音因为哭太久而有些涩然。
刘冰答应,小跑着向化妆室走去。
黎昕有些难受地窝在椅子中,挺翘的鼻尖还是红红的,眼眶也红。
刚刚的哭戏调动了太多情绪,她到现在还有些走不出。仿佛那个年少丧父,为生活所困,不得已加入乐籍折腰事权贵的人,是自己。
黎昕低头,伸手抚额,心思沉郁难安,精神也极为怠惰。
别人都在忙着收工,她却一动也不想动。
恍惚间,有人递了张纸到眼前,是工作通告。
“刘冰。”
黎昕没接,手都懒得伸,低着头有些烦躁地喊出声。
“刘冰说你手机找不到了,正急得到处翻。”
稍稍沙哑的男声传入耳,顾念尘将资料放在她身边的桌子上,笑道,“怎么还是丢三落四的?”
“顾导很了解我吗?”黎昕没好气地回。
刚刚拍戏的时候那脸黑的都能滴下油来,这一下戏又跟变了个人似的。
“一知半解吧。”顾念尘在她身旁的凳子上坐下,黑眸扫过她沉沉的小脸,“怎么了,入戏太深?”
“太累,”黎昕伸手拨了下额前的碎发,抱怨,“以前跟组哪有像你这么拼的。”
“爱拼才会赢嘛。”顾念尘淡笑了声,偏头看了眼渐渐走空的场地,“晚上住哪儿?”
“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