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有失去哥哥的经历,虽然时光久远,那时她也不谙世事,但那种亲人生命戛然而止的落空与恐惧,却至今难忘。
实在不知该站在什么立场安慰,温月迟疑片刻,切断电话。
缓了几分钟,又拨通另一个死者的亲属电话。
响了几遍,都是无人接听。
“师父,这个向子阳的家属电话打不通。”
温月收起手机,站在蔡庆华对面,轻声和他说道。
蔡庆华下意识点着头,目光仍锁定在手中的相片上。
照片上的人,是西北军区一把手刘长松,当时正值壮年,坐在沙发上,身子微微前倾,嘴角叼着跟未点燃的雪茄,身形挺拔,黑发曜目,笑容沉稳。
与他面对面的人正弯腰帮他点火,面目已经被淡淡的血水边缘浸染地发黄,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但他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八九十年代,曾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道头目——李泰兴。
剩下的人,已经完全看不清。
他之所以能认出李泰兴,是因为他当年刚进警队时,曾参与过此人的抓捕行动。
而此人,又长的极有特点。
右脸一道刀疤,从眼角位置一直延伸到鼻翼下方,除此之外,下巴还有颗毛痣。
李泰兴参加过对越反击战,此后一直留在边境,靠着贩毒贩卖人口发家,为人极度阴险狡诈,发达后懂得花大价钱收买人心,连着警队内也安插了眼线,因此多次抓捕未果。
后来的抓捕行动是两地联合,秘密布置一个多月,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都是新面孔,以封闭训练为由进行集训,定下抓捕方针。
这次行动虽一举将其抓下,却也折损了不少兄弟。
当时一直有传闻,李泰兴只是马仔,背后受人操控,但因当年侦查技术有限,案件拖延多时又一直审不出结果,后来李泰兴被判了死刑,于次年春执行。
案件便就此了解,尘封入库。
如果,这张照片是真的……
蔡庆华细想后越发觉得惊恐,三九天,竟出了一身冷汗。
见他没心思管自己,温月凑上前看了眼照片,看不出结果,便将资料收起来,“师父,我先和小唐到村里了解一下情况,有事给我打电话。”
既然是凌晨出的案子,村子里一定能听到枪声,按照枪响时间,可以推断出事发时间,调查难度会减少许多。
或许,还有可能找到目击者。
“嗯,去吧。”
蔡庆华心不在焉地应着,又研究了会儿。
剩下的几人仍然完全看不清,他便将照片收起放在口袋里,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喊她,“小温,先回局里,走访的事再说。”
温月正揣好了东西准备进村,听见他的叫声,不明所以地问,“可是,时间长了证人容易混淆……”
“让你做什么你就做!”
蔡庆华梗着脖子低喝了句,吓的温月连带着周围几个同事一起抖了下。
他是全局公认的老好人,一向笑眯眯的看起来没脾气,突然发火确实挺吓人。
蔡庆华又回头,对着还在取证的刑警喊道,“完事了马上回警队,现场封锁好,找几个协警看着。”
说完,背着手,眉头紧皱地上车,先行离开。
黎昕裹了件睡衣,长发散乱的搭在胸前,睡眼惺松地下床,将窗帘扯开条缝儿,向外张望,想看看天气如何。
近来天气预报极不准确,一直报道是晴天,却大大小小下了几天的雪。
天气原因,她已经被限制的两天没能出门。
这碧云居看着山环水绕清幽雅致,但住的久了,真能把人憋出毛病来。
雪已经停了,整个后院被白雪湮没,泳池的水结了层极薄的冰。
雪过之后,总是天晴。
天干净的像镜子,云轻的似白纱,被风吹着在天空游走。
远处的海平面,太阳正一点一点升起,灰蓝色的海面镀上一层金色,波光粼粼。
沙滩上的冰晶,白茫茫如同钻石闪耀。
“不再睡会儿了?”
带着丝沙哑的男声在耳畔响起,紧接着,后背被裹进男人温热的胸膛,带着股沐浴后的清气。
黎昕提了提嘴角,沉默着摇摇头,仰着头倚着他宽厚的肩。
刚睡醒嗓子干的要命,连话都懒得说。
温世尧双臂从她腰际环绕,将人整个拢在怀里,薄唇凑在她小巧的耳边,低声轻言,“好像胖了一点。”
一点点,看不出来,但是抱起来不再是那种骨瘦如柴的感觉。
一听到胖这个字,怀里的女人倏地挺直了脊背,微微侧头,秀眉蹙紧,怨恨的目光抛过来。
女人嘛,可以说自己胖死了,但别人说她胖,那他就可以死了。
温世尧识相地闭嘴,抖着肩膀笑,还带着湿气的黑发垂在额间,没了正装时的距离感,倒是多了几分清秀。
黎昕气愤地撇了撇身子,肩膀撞在他胸口,空间有限施展不开,力道肯定不大,但也不小就是了。
猝不及防被撞了下,温世尧一口气没提上来,弯腰轻咳了声。
他绷着脸直起身,掌心顺势向上挪了下。
早起还是真空状态,黎昕里面只穿了件真丝的吊带长裙,外面披着件对襟的睡衣,毫无准备让他捏了一把,顿时又羞又气,脚向后踢了下,“滚!”
“这么些年也没个长进,就会尥蹶子?”
身后的男人成功避过她的脚,两条长腿将她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上身仍被他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