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世尧居高临下的站着,背光的角度将他整个人衬得分外高大,棱角分明的五官隐进暗影里,叫人辨识不清,可身上那股从内到外散发出的凛冽,依然不容忽视。
黎昕手指堪堪触到他的,又怯生生缩了回来。他似乎有些生气,至于原因……是因为自己惹了麻烦?
她猜不透,也没心思去猜。
自知这四仰八叉的姿态有伤大雅,为了挽尊,虽浑身酸软,还是翻了个身侧躺着。
起是起不来了,凑合着看吧。
“说说,怎么回事?条件没谈拢还是遇见个变态?”
之前劝她受了一肚子气,这时候他嘴里自然吐不出什么好话。
简简单单的两句,已经给她的反常下了定论。
黎昕浑身难受的要命,实在没心思和他多说,只是脸色僵了僵,低声说了句“神经”,扭扭脖子,将脸埋在柔软的床褥间,不再理会。
一这样,气氛便尴尬起来,温世尧看着她残破的衣料,心里怒气已然烧到头顶,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响起来,他看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转身到外间的阳台上接电话。
“老板,我找到房间时人都走了,后来到前台查了一下,房间是黎小姐的证件开得,当时确实也拿走了两张房卡,所以……”
郑明轩站在服务台,看着电脑上的登记记录,如实报告,说到最后识趣地停住,只是这其中的意味,是人都能品得出。
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但他总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合适,因此顿了顿,又说道,“要不,我再去问问冯经理?我刚刚下来的时候还见过他,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连续几日的降温,室外露气沁凉,温世尧只穿了件单衣,冰凉的风吹过,却仍觉得躁郁不堪,眸光暗了几分,沉吟片刻才说道,“行了,你回去吧。”
随后切断通话,回过身进了房间,将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地掐着腰来回走了几圈。
以前就觉得她主意正,小小年纪敢背着家里和传媒公司签约,哪知这两年,好的不学坏的学,现在都学会找金主这一套了,真是越过越回去。
药劲经久不散,黎昕埋头躺了半天也没人回来,以为温世尧是默认着让自己睡在这,便起身,脚伸到床边,轻晃着摸索到地面,想到浴室冲个澡缓解一下。
走到与外间相连的门边,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我还在会所,这边有些事要处理。”
“没什么,一些小事。”
“不用等我,你们回去吧。”
“那我让明轩送你。”
……
他的声音很好听,丝毫没有这个年纪男人浮躁的通病,大概与对方关系密切,所以又含着丝丝柔和,清朗通透,与面对自己时的淡漠大相径庭。
对面应该是温月提过的那个女人吧,据说意义非凡。
她咬咬唇,也不知是哪股子筋抽了,可以跺着脚走到外间大门处,拧了门把手准备出去,拧了几下没拧开,身后却传来不耐的男声,“你折腾什么?”
黎昕转身,正对上双幽深的眸子,红唇抿了抿,赌气般地说,“我这个小事,就不浪费您把妹的时间了。”
“张口闭口都能扯到两性话题上,你脑子里只有这些东西?”
温世尧淡笑,笑声很低却让人觉得极不不舒服,似乎绵里藏针带着股傲慢,目光在她衣着残破的身体上流连一圈,薄唇翕动,“或者,以色事人,这就是你的定位?”
他的语速不快,字字清晰,黎昕张了张嘴,很久没接上话。
她一向伶牙俐齿,应对各路嘲讽时总是斗志激昂,能适时捏住回击的点说出让对方难堪的话。
可此时,她脑袋像是钝了,没有一丝想驳回的心思。
因为温月的关系,他们曾在温家别墅遇见过几次,一起吃了几餐饭,算旧识,说不上多熟悉,也不至于针锋相对。
他出身好,长得又好看,沉稳里带点傲慢,这类男人,对她们这些小女生来说,是极富吸引的。
她自然没什么例外。
只是自知距离太远,只是隔岸望着,也不奢望能开出什么花来。
可显然,她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轻嗤了声,倚门站着,脸色潮红,语气轻佻而耐人寻味,“你也知道,娱乐圈嘛,太保守哪能吃的开?”
温世尧脸色登时冷冽起来,黑中带灰的眸子眯着,身子欺进,拉着她的手往淋浴房走,“我看你是需要清醒清醒了。”
不知是药物作用,还是心理作用,他的手一碰到手腕上,黎昕便觉得一阵颤栗,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支配,顺势攀上他的手臂,柔若无骨的身体贴合过去,红唇凑到他下巴处,声音绵软像是一汪春水,“我清醒得很。”
“黎昕!”
温世尧低斥了句,在淋浴房外停下,按着肩把她抵到玻璃隔断上,高大的身形挡着,将她的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这一下力道有些重,只听门“轰”地响了一声,黎昕“嘶”了口气,挺了挺撞得有些疼的脊背,胸正好蹭到他身前,极富弹性的皮肉顿时在破开的领口处跳动了下。
这姿势似乎有些暧昧,当然,这也仅限于黎昕的想法,她现在浑身敏感,不碰还好,他随便一碰,怎样都会觉得暧昧。
温世尧抓着她乱动的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声音清朗带着一丝喑哑,凭空生出股暗昧。
“你能不能闭嘴?”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