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路过,呵呵呵,”少年尴尬地笑了笑,编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打扰你喝茶的雅兴,真是对不起,我先走了。”说完,拍拍屁股,准备翻窗走人。
顾清之也不为难他,只待他一只脚跨出窗户,趁其不备,抽出了他插在腰间的铜笛,悠悠然道:“你要走,我也不拦你,留下这个当作赔礼吧。”
铜笛长约一尺八寸,通体紫黑色,拿在手中颇有些分量,上面绘着古色古香的花纹,似是件古物。
“这个可不行。”少年急了,伸手想要夺回,顾清之早有防备,一招得手,立即把手伸到了窗外,笑道:“下面都是我的人,笛子掉下去,我保证你拿不到。”身手再敏捷,还能在半空中接到东西再全身而退吗?
少年闻言,皱了皱眉,知道对方所言属实,明抢这条路行不通,但笛子对他又很重要,不容有失,思来想去,只好苦着一张脸,投降道:“笛子不能给你,你开别的条件吧。”
“名字。”
少年身手不凡,轻功更是一流,为何给人做跑腿的事?顾清之上次就想盘查他的来历,不想一个大意让他跑了,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他,自是不会轻易放过。
“叶溪。”少年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回答道。
“叶子的叶,小溪的溪?”顾清之见他垂头丧气的,忍不住嘴角轻轻上扬,透着一丝坏笑。
少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名字是挺普通的,但也不用笑成这样吧。
“让你去大牢探访张文孝的是不是方家二小姐方怡人?”顾清之出其不意地问道。
叶溪闻言,大吃一惊,猛地抬头望向他,惊诧的神情无需回答,已然明了。
顾清之微微一笑,继续问道:“方二小姐这次又让你来做什么?”
叶溪看了他一眼,低头不语,似乎在纠结什么。
顾清之明白他的顾虑,温言道:“我知道你怕泄露了雇主的秘密,对她不利,但现在涉及命案,你若有所隐瞒,因此而错过真凶,事后对得起良心吗?”
叶溪怔了一下,他可没想太多。张文孝是方二小姐的姐夫,也是杀了她姐姐的凶手,照理说方小姐确实没有理由见他,莫非两人之间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联想到方小姐听到张文孝的死讯后,那悲痛欲绝的神情,叶溪犹豫了。
遥望九曲河,一叶扁舟慢慢驶离,叶溪心中有了决定,不再迟疑:“方二小姐让我盯住离开庭院的人,但她没有说为什么。”说完,冲顾清之伸手,急吼吼道:“快把笛子还我,再不追,人就走远了。”
亏得顾清之反应不慢,这没头没脑的话居然听懂了,院子后门紧邻九曲河畔,那里一早停着艘小船,现在那船慢慢驶离了岸边,似乎有人想偷偷离开。
顾清之没有把笛子还给叶溪,而是拉着他直奔楼下,等叶溪回过神,已经站在了一匹骏马身前。顾清之翻身上马,向他一伸手,道:“快上来,骑马追肯定比你跑得快。”
叶溪犹豫不决,这狗官说的对,骑马确实比自己跑得快,可是……
“共骑一匹……不合适吧。”叶溪看向顾清之的眼神闪烁不已。这位大人不会有那种癖好吧,听说京中的达官贵人好多喜欢养**,想到这,叶溪不由得一阵恶寒。
真是太恶心了!
“两个男的共骑一匹不合适,男女共骑一匹就合适了?由此断言,岂不是没人可以共骑?”顾清之扬眉笑道,这小子脸都红了,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可是……”叶溪还想找理由拒绝,顾清之却嫌他啰嗦,一把将他揪上马,策马沿着河边飞驰。等埋伏在四周的捕快们反应过来,两人早已消失了踪影。
这个……待会还要不要破门抓人?众捕快茫然地望向刘捕头,老刘缩了缩头,只当没看见。
河畔边,杨柳低垂,清风拂面,踏踏的马蹄声轻快驰过,路边行人纷纷躲避。
顾清之骑到一半,忽然发现了不妥之处。这小子坐在身后,一双爪子搭在自己肩上,十足一只憨态可掬的狈,而自己就成了那只傻乎乎的狼,这实在是有损形象啊。
“喂,你的手能不能不要搭在我肩上?”
叶溪不满地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拒绝:“不能,我会掉下去的。”开玩笑,不用手挡一下,两人就要贴一块了,这怎么行?
顾清之刚想提醒他,手可以放别的地方,一转眼,突然发现前方水域变得开阔起来,暗道不好,这九曲河通往广阳湖,船一旦驶入湖中,再骑马沿途追踪就不现实了,可此时改乘船只,仓促间又会失去小船的踪影。一时间,足智多谋的顾大人也没了办法。
就在苦无对策之际,身后的叶溪忽然叫道:“大人,向右闪开。”
顾清之愣了一下,依他所言,向右侧了侧身子,叶溪凝神发力,冲着不远处的船帆用力投掷了件东西,“砰”的一声,正着中心,五颜六色的液体瞬间迸发出来,把白帆染成了大花脸。
呃,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恶作剧?顾清之回头,哭笑不得地看着叶溪,这家伙真是小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
叶溪没有多话,趁机拔出顾清之插在腰间的铜笛,清亮悠远的笛声随即扬起,没多久空中出现了一个小黑点,围绕着船帆上下盘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