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出了火车站,望着这个人潮如水的陌生的城市,他有些茫然。虽然火车上的那个中年女人好心让他到自己家里去,可是他却拒绝了,虽然他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可是他还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爸爸曾经说过,外面的世界人心险恶,指不定谁就是那披着羊皮的狼。
这也不怪曾志高,曾志高每天都要在外面干活,早出晚归,他必须要让曾凡知道一些世道的艰险,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曾凡相比其他同龄的小朋友要成熟得多,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妈,你在哪啊?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来到了曾凡的身边,轻声问道,曾凡看了他一眼,这老头看上去慈眉善目,不象是个坏人,而他的目光里也隐隐有些关切。曾凡没有说话,老头四下里看了看然后说道:“你家大人呢?”曾凡摇了摇头,老头叹了口气:“你是外乡人吧?”
曾凡轻声回答道:“我老家在东辽!”老头楞了一下:“东辽?那很远啊,能告诉爷爷你到沪市来做什么吗?”曾凡终于还是说道:“我来找我妈。”在老头的盘问下,曾凡终于把自己的身世大致说了个明白,只是他并没有说出他和父亲所经历的那件事情,他知道所有的危险都是因那件事情而起,他下意识地就隐瞒了,只告诉老头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所以他不得不到沪市来找自己的母亲。
“那你知道你妈妈在哪吗?”老头问道,曾凡哪里知道,老头说道:“这就麻烦了,沪市很大的,根本就是大海捞针啊,你还有别的亲戚吗?”曾凡又摇了摇头,老头又问了他吃住的问题,曾凡除了摇头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老头说道:“这样吧,跟爷爷走吧,就在爷爷家里吃住,安顿下来,然后爷爷再带你去找你的妈妈!”
曾凡已经没了主张,只得点了点头。
老头领着曾凡到了距离火车站不过的一栋居民楼,老头家住在三楼,开门进了屋,老头大声叫道:“老太婆,弄点吃的!”一个老妇人从房间里出来,嘴里嘟囔着:“这不才吃吗?怎么又要吃了?”等她看到屋里多了一个小孩的时候楞了一下,老头子笑道:“是给这小子弄的!”老妇人把老头拉到一旁:“老头子,哪里来的孩子?”老头把大致的经过说了一遍,老妇人听了眼眶有些红润:“唉,看来这孩子蛮苦命的!”
接着她对曾凡说道:“小朋友,你等等,奶奶这就给你热饭菜去!”曾凡很有礼貌地说道:“谢谢奶奶!”不一会饭菜便端了上来,曾凡确实饿了,大口地吃着,老妇人一边让他慢些吃,一边问道:“你知道你妈妈叫什么吗?”曾凡回答道:“我妈妈姓文,叫文慧。”老妇人对老头说道:“老头子,一会你陪着孩子去一趟警察局,这事儿啊还得请警察帮忙才行。”
老头点了点头:“嗯!”老头的目光落到了曾凡放在一旁的这袋子抱得紧紧的,里面是什么啊?”曾凡想了想说道:“是一本书!”老头笑眯眯地说道:“没想到小凡还挺爱学习的,长大了一定会很有出息。”曾凡想开口解释,但想到因为那书死了那么多的人,甚至还包括自己的爸爸他就忍住了。
老头说道:“我姓张,你就叫我张爷爷吧。”曾凡放下了碗,他已经吃饱了,只见他很恭敬地向老头子老太太说道:“张爷爷,张奶奶,谢谢你们!”老妇人一脸的笑:“唉,这孩子真懂事!”她摸了摸曾凡的头。
突然,门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爸,给我点钱!”张老头皱起了眉头,瞪着中年男子:“又去赌了?”中年男子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小孩,他说道:“这谁啊?”曾凡没有说话,往张老头的身后躲去。张老头说道:“宇宁,你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能不能安安份份地过日子,别再折腾了?再这样下去,你那个家就散了,小芬是个好女人,别寒了人家的心,再说了,你就不替小剑想想吗?”
中年男子叫张宇宁,是张老头的儿子,好赌成性,虽然四十好几的人了,却让一家人很不省心。中年男子听一张老头的教训,一脸的不耐烦:“哪这么多废话啊,给我钱!”张老头冷哼一声:“没钱!”中年男子的目光望向桌上的黑塑料袋,他一把抓起了那黑塑料袋,曾凡一惊叫道:“还给我!”张老头也怒道:“把东西还给人家!”
张宇宁见他们很紧张这黑塑料袋里的东西,心里一喜,说不定这里面装着的东西很值钱吧?他打开袋子看了一眼,是一本书,他皱起了眉头,赌博的人对这玩意很是忌讳的,可是他看到了封面那几个篆字,这书应该是古本,如果真是那样一定也值不少钱,他笑道:“没钱好说,这书归我了!”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拉开门就跑掉了。
张老头气得脸都白了,抬腿就要追去,谁知道眼睛一黑竟然晕倒了。曾凡也没心思再管那书,他上前抱住了张老头:“张爷爷,张爷爷!”老妇人也忙上前来把老头扶到了沙发上坐下,一只手轻轻地揉着老头的胸口:“老头子,老头子你醒醒啊!”张老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对曾凡歉意地说道:“小凡,对不起!”曾凡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不是张老头的错,他轻声说道:“张爷爷,没事的。”
张宇宁拿着书就去了市区里的一家典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