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想到,一个乡派出所的副所长会死于非命,更没有人想到一个乡派出所副所长的死会来这么多的人,这些人中甚至有些从来没有在西乡出现过。
一辆黑色的奔驶商务车在莫栋家门口停了下来,它的后面还跟着一辆长城越野车。
张松早就候在门口,商务车才停稳他就跑上去拉开了门,从车上先跳下来两个黑西装,戴着墨镜和耳麦,接着下来的竟然是圆法居士,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忧伤之色。张松上前叫道:“顾局!”圆法摆了摆手:“还是叫我居士吧。”
接着圆法扭头对黑西装说道:“你们全都回车上去。”
然后对张松说道:“带我进去看看吧!”
灵堂前,张松想过去叫桂芝,圆法拦住了他,自己径直走到了桂芝的面前:“你就是桂芝吧?”桂芝楞了一下,她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你是?”圆法叹了口气:“我是莫栋的朋友,我们是八年前在省城认识的,那时候他好象是去参加什么学习,我们一见如故,很是投缘。”
桂芝惊讶地说道:“你就是向先生?”圆法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向志勇。”桂芝忙招呼圆法坐下:“我听老莫提起过这事,他说在省城多亏了先生照顾呢,一直就寻思什么时候请先生到西乡来玩玩,可如今先生来了,老莫却……”
说到伤心处,桂芝又哭了。
圆法叹了口气:“逝者已矣,可活着的人,生活还得继续,一定要节哀啊!”圆法拍了拍桂芝的肩膀,然后掏出个信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桂芝推辞了一下,推辞不掉她只好收下了。
圆法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他总感觉在暗处有双眼睛在看着他,可他却没有发现到底这双眼睛在哪儿,也是因为这双眼睛,他在莫栋的家里呆着如坐针毡,他甚至有些后悔不应该来的。
那目光其实是从二楼的某个房间的窗户投来的,不过很是隐蔽,它藏在窗帘的后面。这双眼睛属于老虔婆,老虔婆自然是认识圆法的,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圆法,她的心里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圆法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而且看上去他好象和莫栋真有什么交情,为什么没听莫栋提起过,当然,老虔婆知道自己和莫栋也不算很熟,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而在林城的时候圆法明明知道他们要回西乡,也知道莫老汉有个侄子在乡派出所当副所长,可圆法却提都没提这事,老虔婆越想越想不明白,最后她决定暂时不露面。
张松把圆法送到了门口,圆法低声交待了两句,然后上车走了。
不远处一辆长安面包车上,车锐坐在中间排椅子上抽着烟,前排的一个年轻男子扭过头来:“头,顾局离开了。”车锐皱着眉头,象是在自言自语:“他果然按捺不住了,顾天意,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搞些什么名堂。”
车锐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我车锐,你那边怎么样?嗯,嗯,知道了,盯着就行了,别惊动了他们。”挂了电话,车锐对前面的年轻男子说道:“我靠一下,你们继续盯着。”
年轻男子苦笑一下:“头,你这招行不行?那个人真会出现吗?这个时候要是我一定不会来的。”车锐说道:“你懂个屁,如果顾天意在西乡还埋有暗桩,我打赌那人就一定会来。”年轻男子问道:“为什么?”
车锐点上支烟:“这个时候来吊唁才是最好的伪装和保护,如果他想以躲避来避嫌的话反而就太明显了,为什么让你们全程摄像,就是为了便于排查。”男子楞了一下:“就算他来这么多的宾客我们怎么把他找出来啊?”
车锐笑了:“只要你们把目标放在顾天意走后半小时内离开的人身上就行了!顾天意为什么要亲自出现在这儿,你们以为他真的是因为莫栋的死良心发现吗?莫栋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枚棋子,而且还是一枚弃卒。”
说完车锐靠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岩花递给沐七儿一杯茶:“莫家今天很热闹。”沐七儿的情绪有些低落:“莫栋怎么就死了呢?”岩花摇了摇头:“谁知道,听说是让人杀死的,就在离派出所不远的地方。”
门口传来脚步声,卫夫人手下的一个男子敲了敲门:“岩花小姐,我们有事要出去一下。”岩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们爱去哪去哪,不用和我说的。”男人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
沐七儿说道:“他们这是去哪?从来没见他们一起离开的。”岩花说道:“估计是那卫夫人有什么急事,把他们给召了去了吧。沐姐姐,舒大哥怎么还不来找我们啊?卫夫人不是说他们已经回到西乡了吗?听说他们还去了莫家的。”
沐七儿说道:“瞧你急得,其实这事啊,我们不急。”
岩花走出房间,站在走廊上,望着远方,轻轻叹了口气:“沐姐姐,你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来到西乡,怎么就没感觉到多大的动静。”沐七儿说道:“因为还没到时候,现在大家都在观望,在试探,最主要的是他们想要争夺的东西还没出现。”
岩花说道:“真希望舒大哥早一点来,或许他来了我们的很多疑问就解开了。”此刻处境最艰难的就是沐七儿和岩花,且不论她们要和“巴蜀酆都”的人周旋,甚至在西乡她们现在就连谁是敌人,谁是朋友都分不清楚。她们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就是舒逸。
“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