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来去无踪,只是这一趟来了,却掀起了不小的议论,李寻欢一走孑然一身,这群人的非议听不见,可让花满楼和白飞飞为难了,竟是连他们也跟着成了谈资。
可他们和李寻欢也不过头一回见面,而且连话都还说不上几句,怎么就成了和李寻欢一伙的。
白飞飞干脆坐下,把花满楼面前的酒壶拿开,“你怎么和他碰着了?不过也不奇怪,这一大堂的人也就你看着像是个能跟他说话的,前阵子打听了他的事,他这人怕是骨子里就透着傲气,能中探花必定是个饱读诗书的人,不总说文人骨子里都是傲骨吗?”
“难得你今天说这么多话。”花满楼失笑,总觉得白飞飞好像有些不一样,像是急切的摆脱什么,“不过你说得不错,有的人,生来就带着傲骨。”
“回房?晚了回去,菜可都凉了。”
花满楼点头,两人一块起身,白飞飞想了想,李寻欢出现在这里,真是来这里躲避风头还是不忍再回伤心之地?文人墨客多傲骨,却也有不少痴情种。
想到刚才那人临走时的话,白飞飞摇摇头。
情之一字,任谁也逃不过。
“噫,才发现刚才那个人竟然是个瞎子。”
白飞飞的脸色瞬间变了,转头看向手旁放着一把长刀的男人,神色冷漠,指尖才动了一下便被人扼住手腕。不用想也知道是花满楼,白飞飞恼怒的皱起眉,瞥他一眼,“你还真是好脾气。”
闻言花满楼失笑,正要解释就被白飞飞甩开手,手中空空,花满楼错愕过后无奈摇头。
看来应该常备降□□才是,白飞飞这脾气,怕是一月不喝降□□一身火气便压不住。分明在百花楼时都觉着稍好一些了,才不过几日就现原形了。
摇头跟了上去,到了房门外伸手推了下门,心里庆幸,幸好没有把门拴上,否则还进不去了。
“我本就看不见,何必要和别人计较,他这时才看出我眼盲已经是对我一种肯定不是?”花满楼正要坐下,听得凳子被拖动,动作僵住,哭笑不得,“若非我耳力不错,怕是要摔个四脚朝天了。”
白飞飞坐在那儿,见花满楼那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一想起刚才的事有一肚子的气,“你不是耳力好吗?所以才考考你。”
“飞飞。”
“别叫我,你这人的心地也未免太好了,别人这样说你你也不生气,换作别的人也会生气,也就你这脾气不生气。”白飞飞端着茶杯轻抚着边缘,斜睨着花满楼,“怎么这会儿你倒是和我置气。”
花满楼一愣,却不是惊讶这话,而是因为白飞飞如今的语气,着实不像是一开始那样——原来,白飞飞从不来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更不冷血。
忽然庆幸他能见到白飞飞这一面。
“换一张凳子坐着就行,不过往后你和我一路,总会遇上些不会说话的人,你都打算这么做?”花满楼重新坐下,“飞飞,我瞎或者不瞎,真有那么重要?”
白飞飞一怔,放下杯子摇了摇头,“倒不是,我只是觉得那话听在耳里很刺耳。”
特别的刺耳。
花满楼这样一个清风朗月的人,和那样的词一块提到便觉得不忍。若花满楼能看见,那便不止是现在的模样了吧。
“你在替我惋惜,我知道。”
“难道你自己不遗憾吗?这样的情况我以为你会遗憾。”白飞飞以为花满楼比她幸运,可一想她本来就是个支离破碎的身世,原本就不完整。而花满楼不同,花满楼什么都有,却独独没了能瞧见世间万物多姿多彩的眼睛,像是一块美玉上的瑕疵。
她早已不干净,而花满楼不一样。
盯着花满楼,“我知道你会说你并不是不遗憾,只是你从中发现了另外一种快乐,而现在的你也能接受这样的……你。”
但自己和别人不同,她——
白飞飞忽地惊醒,盯着花满楼,“你说得对,你都不觉遗憾,我也不该多问,对了,刚才见你拿了一个小盒子,那盒子是什么东西?”
“是陆小凤留下的。”
“陆小凤他怎么还会有时间给你留下东西?”白飞飞诧异道:“他能给你留下东西,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所以才能这么镇定。”
花满楼一怔,没想到白飞飞一下就看穿了他们之间的这些默契,只好摸了摸鼻尖,把盒子递给她,“我看过,是出自陆小凤之手,这东西是朱亭的手艺,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拿到。”
白飞飞接过东西,看着不过拳头大的盒子,左右观察一番才发现是用榫卯的远离做的,这样的小盒子怕是打开都要花不少功夫。
“你会开?”
“恩。”
“那你给我做什么。”
白飞飞气恼的把东西塞回花满楼手里,“难道另有玄机?”
花满楼无奈一笑,觉得白飞飞这小性子倒是格外有意思,分明不管是谁看来,白飞飞这人都是需要保护的,可偏偏生得一副好不惹的脾气和‘古怪’的任性。
“我拆开后,里面应该是有字。”
“看来你们俩的确是生死之交了。”白飞飞托着下巴看花满楼,视线不知怎么就落在了花满楼的十指上。
握着小木盒的手不粗粝,纤长又骨节分明,大约是因为用剑的缘故,虎口处有一层薄茧却又不影响美观。白飞飞看着他十指灵巧的拆开了榫卯,还不等她看明白过程就已经拆成几个小零件。
抿了抿唇角,抬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