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中过毒?”
顾清若能够感受到叶瑾煜攥着她手腕的手忽而就受紧了。
她低头应了声:“是。”
“可知是什么毒?”
“西南烟瘴之地,自然免不了瘴气。”顾清若想了想,又道:“不独我,许多将军士兵也不能幸免,好在有懂行的大夫解了此劫,不然也不会得胜而归了。”
“原来如此。”国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想必给将军治伤的御医也是医术高明。只不过……”
“不过什么?”叶瑾煜沉声问道。
“将军本就旧疾累累,又不知保养,多增新患,长此以往,怕是难得长久。”
“许是昨夜歇得晚了些,这才……”顾清若正想解释,没料想叶瑾煜忽然发话。
“闭嘴。”叶瑾煜干脆利索地堵上了顾清若的嘴,伸手一抓制住她的手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国师那边一伸。
国师不知从哪抽了根针,稳准狠往顾清若指尖一扎,瞬间血珠就冒了出来。
“得罪了。”国师微微一笑。
顾清若:……她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国师将那血滴挤到方才空置的玉杯之中,再从怀里掏出个玉瓶,将里面的液体都倒了进去。
半晌,国师晃了晃茶杯,面色不变,却出语惊人。
“都说国师此次闭关需得十月方才归来,没想到竟这么早便出关来了。”顾清若好奇道。
“那不过是随口一说的日子罢了,机缘而已,哪里就定的了时日。”国师直言不讳。
随口一说……
嗯,是很任性没错了。
“昨夜国师托梦,醒来还以为是梦里魔怔了,但又想国师神通,未必是假,果真如此玄妙,竟能入梦。”
“将军言重了,不过雕虫小技而已。”
国师忽而说道:“贫道瞧着将军面色不好,可否容贫道取一滴血瞧瞧?”
国师甩了一下拂尘,道:“将军知道贫道的规矩,贫道一次只能回答一个问题,你确定你的问题就是这个么?”
“是。”顾清若毫不犹豫。
“好。”国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叶瑾煜一眼,从袖中掏出来一个信封,推到顾清若面前,道:“这就是将军要的答案。”
“多谢国师。”顾清若真心诚意地感谢。
“那皇上呢,可想好了要问贫道什么问题?”国师转头看向叶瑾煜。
叶瑾煜肃着脸,看不出来任何表情,只淡淡道:“朕已经知晓答案,不必劳烦国师了。”
“既如此,贫道这里有个锦囊,或可解皇上几分烦忧。”
说完这几句话,顾清若忽然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一时间竟也没人再开口。
又来了。
顾清若在心中哀叹,怎么她最近老是能够遇上这种尴尬的局面?
好在国师并未沉默多久:“不知将军想问贫道什么?”
嗯?
这不是你叫我来的么?顾清若心中疑惑。
不过她确实有事要问就是了,但当着叶瑾煜的面……
“国师神机妙算,连天命皆可窥探一二,难道猜不到我的疑虑?”顾清若反问。都能入她梦了,难道还算不到她的疑惑不成?
“常言人心难测,将军之惑,又怎是贫道所能揣测的?”
顾清若扶额,好吧,这么纠缠下去,真是没完了。
“那好,我想请问国师,北疆如果一旦起狼烟,我清河军能有几成胜算?”
不过下一刻,也不必紫净道长开口了。
顾清若进门后,对着那个身影下拜行礼:“微臣顾清若,参见皇上。”
紫云观的贵客,当真是贵客。
“免礼,平身。”
仙风道骨的国师坐在蒲团之上,抬手倒了一杯茶,放到他对面的位置,超顾清若一抬手:“将军,请坐。”
顾清若起身,拱手恭敬道了一句:“国师。”这才敢抬头望了一眼。
“坐吧。”
叶瑾煜淡淡开口,顾清若才告了声罪,坐到国师对面。
一张四方的桌子,顾清若坐在左边的位置,对面是国师,左手边就是……叶瑾煜。
顾清若这一坐下,才近距离地感受到了来自国师的冲击。多年不见,国师居然一直就是当年初见时候的模样,一点都没变。
“一别数年,将军可还好么?”国师缓缓问道,声音清灵出尘,仿佛天上人。
“托福,一切安好。”
紫云观紧闭的观门徐徐打开,一位仙风道骨的白发长老走了出来,朝顾清若一礼。
“劳将军久等了,里面请。”
“有劳紫净道长亲自出来迎接,搅扰了。”
紫净道长乃是国师门下第一亲传,国师闭关之时,观中上下事宜皆由紫净道长打理。他亲自出来,确实不在顾清若的意料之中。
“将军客气了。”
行到二门处,紫净道长略看了璧青一眼,顾清若便意会道:“璧青,你就留在外面等我吧。”
一旁立刻有道童过来:“这位施主,可随我往雅室用茶。”
璧青看了一眼顾清若,应了声是,便跟随道童离去了。
等璧青离开,紫净道长才慢悠悠地捋了捋胡子:“将军应该已经知晓,观中今日有贵客到访之事吧。”
“方才那位守门的小道童已经同我说过了。”
“那就好。”紫净道长笑着点点头,不再多言。
顾清若:……
好什么?好歹告诉她贵客是谁吧?
“劳烦帮忙通报一声,就说国师让我来的,而且还给了我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