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灵之谜虽是绝于血灵幽的覆没,但血灵之人天选既定,谁也不敢保证没有例外。兮儿姑娘血活蝙蝠,能愈虫王,倒也符合几分血灵幽传人的特点。”馆主记得清清楚楚,郭老太太话言直白,“族覆人没的下场想必馆主也能知得一二,权且当做可怜我这垂暮老太,暂且放过若儿一回,他日如若再犯,任杀任剐,老太太我绝不食言。”
郭老太太隐在话里的意思和明面上的允诺,馆主自然能懂。
血灵幽之事如若被曝,江湖免不了再起波澜,世人求生求利的私心本身就是最大的洪水猛兽!而幻兮儿极有可能就是他们奋起攻击的孱弱对象。这点疑心,他本想忘却得一干二净的,只认准她是绝杀女主花娘的女儿就好,无奈心思不受控得又联想至隐云老祖不动声色地暗收了她的玉笛之事,猜疑的心叫他一刻都缓不住,昔日的新仇旧恨和今日的热恋情蜜,他矛盾的心最终驱使着他打开封藏许久的血灵幽之密,暗卫苦寻之下的一丁点儿消息是他目前所能知道的事,他拆开密卷,血灵幽传人命克阴阳五行,气运流转,其中只有死令破关,还生于世之人才能命生血灵之花,得逞天令。
“兮儿,你不是的。”馆主抚慰自己的希望,鼓足勇气要力证自己心爱的女子不过是凡尘俗世中的一介女流,至于金木水火土中的哪行,他迟迟难以多加揣度,十几年来第一次的畏惧隐隐滋生在心里。
许是贪恋着幻兮儿甜蜜的香吻和娇羞的索抱,他想要一辈子占据她的心愈加自私,甚至麻痹了他对她的柔肠深情。
“你开心了吧!”沉眠了许久的凤雎感知幻兮儿危及时的求生欲,提前挣扎醒来,伤了不少真气。它附贴在幻兮儿的肩上质问着馆主,“难道你对她的爱是无关生死,不过逢场作戏、贪恋美色的俗情?你们逍遥馆的人对外图称仁善,对内却对自己人百般狠心,死了一个绝杀女主不说,如今还要再葬一个孤身无亲的少主吗?暗投石子陷她落水的事你做得脸不红心不跳,可真枉费了这丫头对你的一片痴心!”凤雎气恨得很,指责的话愈加难听。
“对不起。”馆主羞愧难当,除了这句话,他已无任何可以辩解的话,幻兮儿畏惧水的表现他看得清楚,溺水时的惊惧和无助宛若千百细针扎在心里一样,他后悔极了。
阵阵担心逼紧他的胸腔,也许幻兮儿就是天生惧水的血灵幽传人,也许她只是不会潜水的普通女子,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更在意的是她安然地存活在世就好。
“对不起有用吗?你以后离她远点。”凤雎护主心切,它盛气难抑地不愿接受他。
“凤雎,你先救救她,事后任凭责怪处置。”馆主救人如火焚心。
“这丫头的玉笛呢?玉笛有幻音相诱,能牵迷引魂,赶紧寻来,半柱香后若还得不到救治,兮儿必将再入沉眠,恐今世难醒。”
“不行,远水救不了近火,可有其他之法?”馆主深谙隐云老祖收笛之意,再者半柱香的时辰绝难回至虚无谷夺关抢笛,他苦求再想它法。
“寻得来血笛也可。”凤雎只好再说下策,“只是血笛趋魔近恶,与玉笛相抵,若无内力缚它规矩破梦斩束,定然有害无益。”
“我来护她!”馆主斩钉截铁地应允,“至于血笛,也许楚欣佑即有。”他即令马车再回巡司衙。
幻兮儿血色淡失脸颊的模样扰了楚欣佑的镇定,她旋气聚力遂成一笛,血红之色的符音在馆主的护法之下,一丝丝缠环在幻兮儿的周身,与馆主的内力争斗了半会才愿乖矩地听候差遣,它们潜进幻兮儿的身体里为她破开一道道困厄她内心的魔念恶咒。
持续了许久,血笛之音不断,却渐渐声糙,“不好!”楚欣佑自小有血笛之能,她感知血笛已经在所承受的能力之外即将爆破。
而这除了血灵之主,世间再无他人可稳胜血笛,令其毁殆。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楚欣佑心里莫明大笑,撑力吹笛的她手掌早被超额负荷的血笛灼伤了些口子。
与她同样欣喜的还有隐在肩头的凤雎,血笛之人终身护主,世代传袭,之所以血笛与玉笛相克,不过也是为了持天地平衡,它们彼此也相生,玉笛独守主,血笛独守卫。凤雎打心里为幻兮儿高兴,至少她因祸得福,多寻了一个能拼命护她的人。
“兮儿,速醒!”凤雎以上古神兽之灵最后助她成功醒来。
“你……”救主现身的凤雎旋飞在空,楚欣佑见它就更加笃定幻兮儿的身份,两人四目相对,心中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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