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楚宛头脑中一片混乱,脑海中亲人的鲜血和杨怿温和的笑容重叠,刺的木楚宛的心阵阵发痛。
“宇文昊还说,虽然他也是帮凶,但是却可以帮咱们先除掉杨怿,再除掉南魏君王,他也能得到天下,两全其美,而这其中需要我的帮助,我便答应了。”
“他让我不要告诉你,一开始是怕你性子冲动,报仇不成再伤了自己,后来,我没有想到你会喜欢上杨怿。”
“宇文昊说,杨怿一定会为了你去取红叶广木香,而那红叶广木香长在艰险之地,一个不小心便会命丧黄泉,这样就可以借刀杀人。你我都知半月散解毒后完全不会留下危害,况且宇文昊事先已经给了我红叶广木香,我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原来是宇文昊,难怪杨怿查不到下毒人的下落。
“那这次呢?”木楚宛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这一次的毒并不致死,但却在中毒昏倒后对身体十分有害,宇文昊想要杨怿死在战场上。阿宛,你快喝了这酒。”
木楚宛感到酒顺着喉咙流下,一股辛辣的口感呛得木楚宛流出了眼泪。
“阿宁,你还记得我父亲是因为什么被害的吗?”
木楚宛止住了眼泪,破碎的泪珠凝在眼角。
攸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通敌叛国?绝不可能”。
木自南死于被诬陷的罪名,可南魏君王究竟为何会对一直忠心耿耿的木府痛下杀手,攸宁却始终想不通透。
木楚宛凄然一笑,“四个字,功高震主。所以,你以为,这北齐的皇帝和南魏的皇帝会有不同?”
功高震主,自古忠良将相者多命丧于此。
攸宁当下了然,不再出声,默默退了出去。
不亲自从杨怿的口中听到事情的真相,木楚宛死也不会相信自己的仇人,会是杨怿。
“这一次的翠玉豆糕,我记得,是苦的,非常非常苦。”木楚宛对我说道。
我看着镜中味同嚼蜡的木楚宛,心中也很是为她揪心。
许多在杨怿的记忆中我不曾细心观察过的景象,在木楚宛的记忆中我却不得不重视了起来。
“将……军,征战沙场的这几年遇到的对手不少吧?”木楚宛闪烁的开口。
“嗯,真正算得上对手的也没有几个。”杨怿拿起了一个翠玉豆糕,放进嘴里,含糊地说:“印象最深的,还是你家乡南魏的木将军,身手了得,为人豪爽,只是可惜,听说前不久木将军去世了,再也没有领教的机会了。”
木楚宛听到父亲的名字,声音哽咽起来,“那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杨怿觉察到木楚宛的异样,连忙放下手中的翠玉豆糕,“我不知道,听说是病故。只不过也有人谣传是因为通敌叛国被杀,不过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像木老将军那样的大将,怎么可能通敌叛国呢。”
病故?这算什么?南魏对爹爹最后的补偿吗?
“木老将军病故……你不知情?与你无关?”木楚宛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直,心开始紧张起来。
如果有关,该怎么办?如果无关,该不该轻易的相信?
“为什么会与我有关?”
“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杨怿看着木楚宛一脸严肃的样子,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我一向敬佩木老将军为人,只愿在战场上与其交手,私下里也愿成为忘年交,绝不肯起一点杀心。”
木楚宛闻言,毫不犹豫的扑进了杨怿的怀抱。
“我就知道是没有的。”
杨怿仍旧一头雾水。
其实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了。
木楚宛是将门之后,清楚什么叫各为其主,更清楚什么叫身不由己。即使真的是杨怿做的,那也只是为了北齐的利益。
为了南魏的利益,木楚宛清楚自己的爹爹也会做任何事情。
只不过像杨怿和木自南这样的名将,从来是不屑于这些狡诈手段的。
木楚宛越来越觉得,自己,是离不开杨怿了。
天公作难,多事之秋。
不久后,坊间传言,有乱军要来攻城了。
这几日杨怿频频入朝,早出晚归,像极了临出发的木自南。
木楚宛想,杨怿,这是要出征了。
备好了出征随行的衣物,木楚宛静静地等着杨怿临出发前的告别。
“阿宛……”攸宁出现在房门口。
许是两人心里都认为有些事情需要各自冷静冷静,所以自从上次谈话,木楚宛便再也没有见过攸宁。
“阿宛,杨怿要出征了。”
木楚宛点了点头。
“阿宛,宇文昊让我在杨怿出发前……杀了他。”
木楚宛看向攸宁,还是点了点头。
“阿宛,你不阻止我吗?”
木楚宛站起身,拉着攸宁坐在床边,像从前一样,将头靠在攸宁的肩上,缓缓的闭起眼睛。
“阿宁,我不会让你杀了他的”,木楚宛满脸疲惫,“他已经亲口告诉过我,他与那件事,无关。”
“你就没有想过他是在骗你?”
“他不会骗我。”
骗了,又如何?木楚宛心里想道。
攸宁语气平淡,“阿宛,你这是打算要放弃你的仇恨了?”
“阿宁,我不会放弃报仇。但是,我更加不会为了报仇放弃杨怿。如果有一天杨怿遇到了危险,我会不顾我的性命去救他。”
“在你心里,舅舅、舅母还有我娘,还有那些木府平白蒙冤的人,都比不上现在的一个杨怿吗?”
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