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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真待如今的嫡母和风儿那个兄长,向来是心中存刺的。
可再如何有刺,难道还能做出诬陷自家兄长的蠢事来?
若是那般,与疯子又有何异!
想到这里,宁贵妃只觉得心烦意乱,当即道:“此事本宫自会命人去查实,若当真是宴真所为,本宫也必然不可能护短——”
“有娘娘这句话,老身便放心了。”
定国公夫人笑了笑,遂起身道:“既如此,老身便告退了。”
若无必要,她当真不愿同这劳什子贵妃多呆片刻。
“送定国公夫人。”宁贵妃耐着性子道。
贴身嬷嬷应下,将人送出了内殿。
“把宴真给本宫召进宫来。”
宁贵妃此时也无心再去急着去见昭丰帝了,只一心想要将定国公夫人的话弄个清楚。
若真是宴真所为,那就不止是任性胡闹了!
对外人恶毒,她尚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将这份心思使到了自家人身上,那就是死不足惜了。
自她兄长出事之后,她在宫中亦是屡屡不顺,又费尽心思想重振宁家,为此已是心力交瘁——
若有人敢背着她,自断宁家手脚,她绝不可能轻饶了去!
然而,去传召宴真的宫女将出长春宫,却又忽然折了回来。
“娘娘,宁家夫人来了,在外求见娘娘。”
“让她进来!”
宁贵妃眉头紧皱。
怎么今日越是心烦,求见的人还越是一个接着一个!
面对宁夫人,宁贵妃便是连平静都懒得再去假装,待人行罢礼,便问道:“何事入宫?”
“妾身今日前来,是有一桩家事,想告知娘娘。”宁夫人眼圈微红地说道。
“什么家事?”宁贵妃心中忽然升起预感。
“是风儿和宴真之事。”宁夫人语气里挟着悲痛:“妾身近来才知,原来当初伤了定国公府那表姑娘的人,当真不是风儿,而极有可能是县主。当初风儿在衙门里喊冤,妾身还当他是狡辩,不成想真是错怪他了……”
说着,便拿帕子抹起了眼泪。
这悲痛半真半假,只因此时相比于伤心,更多的是怨愤。
可在宁贵妃面前,她自不好过分表露怨恨之意。
“这些话,不知嫂子从哪里听来的?”宁贵妃语气沉沉。
“妾身前几日去牢中见了风儿一面,又听他哭着说起自己冤枉,妾身便觉得着实不对劲——横竖是罪名已定,没了回寰的余地,他还有什么道理不承认?”
“妾身这般想着,回去之后便稍加留意了些,暗下命人查了查。可谁知这一查,竟是查到了县主身上……”
宁夫人说着,眼泪流得更凶了些:“妾身起初尚不敢相信,便传了县主昔日身边的丫鬟来问话,岂料竟是当真给问着了——”
宁贵妃听得闭了闭眼睛。
对方话中说的随意,什么稍加留意查了查——想必是煞费苦心了才是。
可若真挨了打,哪里有不准人还手的道理。
“那丫鬟怎么说?”此时,宁贵妃的语气反倒平静了下来。
“是将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然而妾身为人愚钝,又事关风儿,怕自己识不清真假话,便想让娘娘亲耳听一听,辨一辨是否可信。”
宁夫人声音沙哑地道:“因此,将那丫鬟也一并带来了,只是没有贵妃准允,此时尚候在内宫外。”
宁贵妃语气冷极地吩咐道:“将人传进来。”
很快,一名身穿粗布蓝衣的丫鬟就被带了过来。
宁贵妃见之便皱了眉。
这看着是下等丫鬟打扮,当真会知道什么内情?
“原本是县主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是因之前惹怒了县主,才被打发去了后院做粗活。”宁夫人在旁解释道。
宁贵妃这时才瞧见,那垂首跪在地上的丫鬟脸上覆着一层纱巾。
“将你知道的都说一遍给娘娘听。”宁夫人看着那丫鬟说道。
卷碧将头叩下,应了声“是”。
她将宴真先是命人暗下监视宁临风的一举一动,后又顶着宁临风之名让定国公府表姑娘的乳母将孩子带出来,再亲手伤了孩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又道那些遗落在宁家的物证,也皆是宴真有心为之。
宁贵妃听得攥紧了拳。
若说这丫鬟是存心报复宴真,可这一番话中,却几乎叫她听不出任何破绽来。
再想到定国公夫人先前所言,宁贵妃一颗心沉到了极点。
“还有一事,奴婢想同娘娘说明……”
卷碧低着头,再次开了口。
宁贵妃冷冷吐出一个字来:“说——”
“县主自幼便对太子殿下心存爱慕。”
宁贵妃神色陡然大变。
便是宁夫人,也掩嘴险些惊呼出声。
竟是此等事?!
“你说什么?”宁贵妃已然从榻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卷碧。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县主确实对太子心存爱慕已久,暗下一直命人留意太子的举动,且还曾让奴婢数次往太子在宫外的别院中送过东西。”
“……”宁贵妃的胸口开始剧烈起伏。
“此番县主在清平馆中生事,实为针对张家姑娘,也只因是张家姑娘同太子走得近了些而已。”
宁贵妃脑中顿时浮现了之前她禁足宴真之事。
宴真借长春宫之手,在那两名童子面前揭露太子的真实身份——
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这个姑母!
卷碧还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