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小今年十岁,她有四个年头是和一个少年过的,有六个年头是和一个捡垃圾的老人生活在一起。
她在食不果腹的早晨想念着她的哥哥,她在衣裳褴褛的中午想念着她的哥哥,她在忍痛患病的时候想念着她的哥哥,她在春天,夏日,秋季,冬雪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的哥哥。
白青铜今年十八岁,他有六年的记忆空白,两年的浑浑噩噩,到处流浪,像痴呆的野狗,直到他八岁的时候捡到了一个女婴,他看着女婴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星海,他醒了过来,给自己取名白青铜,给那瘦小的女婴取名为白小小。
又四年,女婴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到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的叫着哥哥。
这四年是白青铜最难受痛苦,却又最开心幸福的四年。
奶粉,干净的环境,生病的医药钱等等,你很难用语言描绘一个八岁的孤儿是怎样做到的。
但他们失散了,在那个游乐场。
接下来的六年,白青铜的足迹走遍了宜冰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在吃饭的时候想念着自己的妹妹,在洗澡的时候想念着自己的妹妹,在睡觉的时候想念着自己的妹妹,在扎,在生命里的每时每刻他都在想念着自己的妹妹。
他们彼此为彼此而活,犹如日月,一起天才明。
现在就这么猝不及防,毫无预兆的,彼此又出现在了彼此的眼前。
小小觉得这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然后失声痛哭。
真是个荒诞怪异的世界,真是个充满奇迹的世界。
白青铜把小小抱在怀里:
“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了。”
不顾客人和店员奇怪眼光,白青铜站到桌子上,大手一挥:
“今天我请客,大家尽管吃。”
kfc包场请客也是头一回。
然后掏出一大把钱来,放在柜台上,走了出去,刚走两步,又回来,拿起桌子上还没吃完的全家桶若无其事的再一次走了出去。
两人在路上漫无目的的闲走,瞎逛,白青铜听着小小说着过去的事。
照顾白小小的老爷爷虽然一直在捡垃圾,但是一个很善良的人,他用三十年来,一个塑料接一个塑料攒起来的钱资助了三百多个孩子上学。
不仅收留了白小小,还教她识字读书。
一直六年,从不间断,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天,没有人来看他,他叫白小小等他离去后就自己去友爱孤儿院,他说那个地方他观察了好几天了,是个用心对孩子的好地方。
然后就睡在了自家小屋床上,他叫白方里,长眠不起。
白青铜擦了擦小小脸上流淌的泪水,安慰道:
“咱们去看看白爷爷,给他上柱香好不好?”
看到白小小点头,白青铜便根据小小的消息,在脑海里印着的整个江海市地图上的某个地方点了一下。
两人消失不见,哦,还有全家桶也不见了。
倒是挺环保,不丢垃圾。
这是南郊一个叫金单村的地方。
一间青砖灰瓦,土墙草栏的小屋前突然出现两个人。
院子里月光倾泄,一口老井,一条小路,一棵枇杷,几株秋菊,加一点寒风,屋内无灯火。
白小小推开木质的院门,在咯吱咯吱的承轴摩擦门框的声音中,踩着枯草走了进去。
慢慢的走过院子,指着一角落的废品哭着说道:
“白爷爷前天晚上捡来的,还没来得及卖呢”
又走到一个磨盘前,坐在下面的小凳上,擦了擦眼睛:
“这是我写作业的地方。”
一路走一边哭一边说。
“那是晾衣服的地方”
“那是厨房,灶台旁边是鸡窝”
……
慢慢来到门前,然后推了一下,门却开了。
白小小借着月光看着被毁坏的门锁以及空荡荡的屋内。
双膝跪在了地上,低头喃喃自语:
“一定是他们,他们把白爷爷的家搬空了。”
白青铜扶起泣不成声的白小小,小声问道:
“是谁?”
小小吐出两个字:“村长。”
白青铜抱起小小来到了村长家,这是一栋三层的西式小楼,白墙红瓦,彩瓷铁门。
院里彩灯闪烁,一座泳池,一台轿车,一餐晚宴,几桌麻将,加一管暖气,屋内灯火通明。
白青铜一脚踹开铁门,在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中,踩裂水泥地板走了进去。
在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走到中间:
“不好意思,你们被我包围了”
又笑了笑,想起了有趣的事情:
“现在打劫,只要良心!”
一个光着膀子,喝醉酒的男人举着啤酒冲了过来。
白青铜扫了一眼:
“唔,下等。”
一手抱着小小,一手抢过酒,对着光膀子的男人脑袋砸了下去。
玻璃碎裂,啤酒飞溅。
“光着膀子耍流氓?”
白青铜越过倒在地上的人,向前走了几步,环顾四周:
“村长在哪?”
没有人回应,正当白青铜觉得无趣,准备让他们好好睡觉时,有个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是个岛国人,他用不熟练的汉语说道:
“阁下作为修者欺负普通人算什么本事?”
白青铜转过身来,第一次听到修者这个词语,哦了一声。
那岛国人接着说道:
“阁下可是散修?不如加入我们。”
白青铜鬼魅般的出现在那岛国人的面前,用手提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