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门吱嘎一声开了,里面出来一个穿粉色裙裾眼神灵活的少女,孔兰想,这必是程明书说的侍女无疑了。
没等孔兰开口说些什么,那侍女略一打量她,便轻声说道“你便是孔兰姐姐吧姐姐进来,我已等你多时了。”
孔兰跟着那年幼侍女走进了院子。这院子一眼看去古色古香,幽深雅致,院中种有数株海棠和梅花,此际已过了花期,一树碧绿。
院子并不太大,东西两个侧屋。门正对着南面的屋子有六间,分两个门可进。
侍女将她带至东边的正屋内,她局,正厅宽敞,正对门处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为画着牡丹图的屏风。厅的西侧靠墙处有一桌两椅。墙上挂着字画,想来原屋主是个风雅之人,正厅侧处东西两侧均有门可进入内室,想必是卧室了。
她刚在厅中站定,就看到一个老妇人走了过来,老妇人约摸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半白,穿着干净整洁的浅褐色粗布衣服,看这穿着,想必是附近村中临时招来的。
那老妇人一见到她就说“姑娘,你长途跋涉地累了吧,些歇息下,我赶紧先做饭去了。”
“谢谢,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你叫我何婶吧,我姓何。”
“谢谢何婶。”
何婶走后,孔兰在厅内靠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现眼下太子不在,她心里倒有轻松了。
由于长途跋涉,她确实是累了。因此靠在椅背上,想要歇息一会。
“姐姐,你家相公是哪里人怎么租了这房子后,就没见过人影儿”那侍女问道。
孔兰看了看这位侍女,发现她一脸好奇的神情,心道,看来她并不知道租下这房子的是太子殿下。那么,她必不是太子从宫中派来的了。想来也是,太子殿下肯定不会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种金屋藏娇的事情,传出去,怕对太子名声有损。况且,如果从宫中派人来,宫中少了一宫女这事,肯定是想瞒也瞒不住的。
“他也是刚来京城,这几日有事,等些日子他就会来了。”说完又想起,说不定这房子根本不是太子租下来的,很有可能是程明书或是他的手下帮着租的。这侍女当初看到的是哪个人,她就不知道了。“我有些困了,想要睡会。”
“那您休息去吧,我先帮您铺好被子。”
“不用了,我先在榻上休息下就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怡敏,姐姐就叫我敏儿好了。”
“好的,敏儿,你先忙自己的去吧。”
那果儿便出了孔兰这边的屋子。去别的屋子收拾东西去了。
不久何婶便端了饭菜过来,孔兰趁热吃了。
吃完饭午睡了一会,便起床走走,见到院里有两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人正在院里站着,想道,这必是太子殿下招的专门来保护她的人了。又或许,这一切都是程明书帮忙做的。
想到自己来到这儿,只管吃住,一切都张罗好了,她觉得心里有儿别扭,仿佛欠了他人人情一般。至于为何会有一种欠人人情的感觉,莫非是因为,她对太子殿下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因此不管他或是他派的人做了什么,她都觉得好似欠了他一般
想到这儿,她又觉得自己来这皇城,似乎有儿欠妥当,可是分明,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想着也许宫里不少女人可能和自己差不多的处境,她这才稍有些心安。
谁说个个入宫的女子都是心甘情愿的呢她原来也看过不少野史,里面因家族利益而进宫的女人不在少数。她不过是机缘巧合也成了其中之一罢了。
孔兰离开孔府后的第十天,孔蓉在趁父亲没那么苦闷的时候对他说“父亲,我想进宫找姐姐玩去。”
“胡闹这皇宫怎么会是你想进就进的”
“姐姐在里面,我也进不去吗”
“当然不能。不然皇宫里不是被各个后宫的妃子的亲戚整得乱七糟”
“哼,这样说来,以后都见不着姐姐了”
“你要是变成鸟儿,你就可以见她了。”
“总是会有法子的“
“没有任何法子,休得胡闹”孔父呵斥了她一声,便不欲再理她。出门遛弯去了。
眼下孔府还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人来封过府,不过看来,也为期不远了。
说来奇怪,自那日孔父病了一次后,对后自己被冤枉这事,他反而没那么在意了。想到以后可以有很多时间下下棋,与自己夫人谈谈心,过上另一种悠闲的生活,他倒觉得还蛮向往的。
之前,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官场上。如今想来,似有些得不偿失。
虽然以后的日子定然是无比清贫,他倒不怕。他虽然自小就在富贵人家长大,但对金钱一直都看得极淡。锦衣玉食和粗茶淡饭,对他来说,并无多少区别。
他之所以为官,并不是因为那俸禄,他出身于经商之家,自小就没缺过金钱。他为官,从来都是想为百姓作些实事。眼下既然无法再为百姓做事,那他便过上自己闲云野鹤的生活去。
不过,想到自家祖上的基业都要被充公,他还是有一丝的遗憾,那遗憾便是,这些本来可以一直传下去的,由他传给孔谦,再由孔谦传给自己的子子孙孙。不想就断在了自己手上。
不过这遗憾和孔兰去京城这事比起来,还是算不了什么。让他真正不能释怀的,便只有孔兰入京这一件事。
他那日之所以并未阻止孔兰,一是因为确实像她自己说的,以后想找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