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北托着两块玉板,望向蒲九冥,喝道:“徒儿,今日为师便传你我道门古往今来从未现世的无上天功,血海轮回诛仙诀!”
蒲九冥牙疼似的抽了抽嘴角,道门的无上天功?只听它邪气森森的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路子。
两块玉板突然从张道北掌中弹起,在空中停顿了刹那,蓦然化为一黑一白两道流光交缠盘旋冲天而起,当上升至百丈高空,一分而开,在云海间穿梭追逐,就像两个顽皮的孩童,溅起朵朵云花。
张道北单手掐诀,猛然一声暴喝:“融合!”
两块玉板倏然光芒大盛,反向飞行一段距离,随后调转方向,拖着长长的光焰,急速接近。
啪!
玉板相撞,爆出一蓬绚烂的光雨。
一本巨大厚重的书籍在光雨中缓缓浮现。
书面上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色海洋翻起滔天的血浪,不断冲刷着四柄斜插在岸边造型奇特的青铜古剑。血海尽头一轮阴阳图冉冉上升,太阴太阳水乳交融,迸射出磅礴的生机。整本书如同镶嵌在虚空中一道巨大的门户,好似翻开书页就能进入到另一个广阔无垠的天地。
项鼎二人和五个万年老鬼停止了争斗,心神震颤地盘坐下来。项鼎和韩鼠儿盯着书上的阴阳图;五个万年老鬼望着血色海洋,两人五鬼陷入到了最深层次的感悟中。
玄九重满脸复杂之色,机缘就在眼前,一旦错过将永远不可再挽回,心中的杂念刚起,异变陡生。
森罗界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紧跟着剩下的半边森罗殿轰然坍塌,一团五颜六色的光华冲天而起,化作黄、蓝、青、金四道清光以及四团灰蒙蒙的气流飞向四面八方。
张道北神色大变:“天机锁!”话音刚落,蓬!又一条粗大的根茎冲出地面,带着漫天的碎石弹上半空,密密麻麻的根须如蜘蛛网般伸展开来,迅速卷住一道青光,然后根茎猛然绷得笔直,从地下扯出一株参天大树。
那大树粗如水桶,脱离地面后便急速膨胀,眨眼间遮天蔽日,伞盖方圆百里。那一根根粗大的根茎水波样轻轻舞动,托起它那如山如岳的身躯,如同悬浮在海水中的水母,给人一种极其优雅妖异的感觉。
蒲九冥惊骇欲绝:“好大的一棵树!成精了,成精了……”
张道北面若死灰,盯着脚下一条杳杳冥冥,直通地肺的漆黑洞口,眸子里闪烁着滔天的怒火:“是你毁了天机锁?”
大树的中走出一名头挽宫髻,周身挂满珠玉,却犹如干尸的老妇。
这妇人的骨架极大,满脸褶皱,眉骨高耸,手持一柄通体碧玉的青木拐杖,另一手上握着一颗青濛濛的圆珠。
老妇看人之时,一对眼珠子好似只有眼白,纵然是望向别处,也让蒲九冥等人感到她那冰冷的目光正在静静地审视着自己。
韩鼠儿腾身来到老妇跟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姥姥。
老妇桀桀大笑,声音粗哑刺耳犹如男声:“小鼠儿,若不是你通风报信,姥姥如何能潜进鬼幽谷?又如何能得到这对我妖身具有莫大好处的青木之魄?不枉姥姥平日对你的疼爱。”
韩鼠儿诚惶诚恐连称不敢,随后在老妇身后站定。
老妇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悬浮于天空的《血海轮回诛仙诀》,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度的贪婪,随后望向玄九重,怪笑道:“玄宗主辛苦了,没有你牵制张道北,姥姥也无法击溃压制我妖族数万年的天机锁。作为对你的报答,姥姥会一点一点吸干你的精元。”
蒲九冥很想问你怎么吸干玄九重的精元,但见老妇冲着玄九重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嘴角流出一抹白浓浓的粘液,再看看老妇老得行将就木的躯体,不禁感到一阵恶寒,那元的方式只怕是少儿不宜,惨不忍睹。
老妇深吸一口气,像是问身后的韩鼠儿,又像是自言自语:“修道之人气血充沛,最是鲜嫩多汁,姥姥我有多少年没尝过那美妙的滋味了?”
韩鼠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恭敬道:“两万年。”
老妇面孔一阵扭曲:“两万年?该死的天机锁逼得姥姥沉睡了两万年!看姥姥饿成了什么鬼样子!”
这次韩鼠儿缩了缩脖子,半天没吱声,看这老妖怪的原形,辛亏沉睡了两万年,否则两万年的时间足够她将整个镇狱界的生灵吃得干干净净,其中就包括他这通风报信的狗腿子。想到这里,韩鼠儿不禁生出一丝悔意,这老妖怪残忍嗜杀,今日得了青木之魄,他日必能将后天妖身转化为先天青木之体,到时魔焰高涨,犯下的诸多杀孽,定然要有一份因果算到他韩鼠儿的头上。
张道北冷声道:“沉睡有什么不好?至少你还活着。今日你毁了天机锁,无数上古妖魔从沉睡中苏醒,这镇狱界将再无宁日,异日你必遭天谴,形神俱灭!”
老妇呆了呆,随后一阵大笑:“天谴?什么是天谴?有了青木之魄,我通天姥姥总有一天会达到道祖的境界,整个三界六道都会在我的脚下颤抖。这天,这地,它们谁敢谴责我?”
张道北勃然大怒:“你区区一妖物,也敢用通天之名?”
老妇双目微眯,掠过一丝凶狠残暴,沙哑刺耳的声音竟瞬间变得温婉悦耳:“姥姥今天心情不错,才会与你们说了这么多废话。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也该送你们上路了。不过在动手之前,姥姥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话音甫落,身后的树妖之体突然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