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猴出声提醒的同时,蒲九冥心中已现警兆,只听画皮夫人一声冷叱:“小兔崽子还敢诓我,没想到我画皮夫人三年的筹划,竟给你做了嫁衣!我要把你活生生做成最上好的人囊!”脚下的阴奴陡然化成一道残影,率先往蒲九冥扑了过去。
蒲九冥早摆好了阵势,突然胸口一痛,却被一股大力扯得离地抛飞。一名弓腰驼背,身形矮小猥琐,腰缠围巾的老头拎着一柄带血的弯刀,取代蒲九冥的位置,出现在画皮夫人的对面。
猥琐老头露出讨好的笑容,一脚将阴奴踹得原路返回,随后屁颠屁颠地跑到画皮夫人的跟前,呈上一块半指厚、莹白如玉的什物。
蒲九冥痛哼哼地坐起身,低头一瞧,才知道那东西是自己胸前的皮肉,不禁勃然大怒,一通污言秽语涌到嗓子眼,小猴子失声道:“剥皮老人!”
蒲九冥的满腔怒火烟消云散,立即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
那老头回头龇牙一笑,扯起腰间油乎乎黑得发亮的围巾擦了擦手,怪笑道:“老子已经多年没有出山,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老子的大名。不错,不错!小猴子,待会老子剥你的皮一定会让你少吃点苦头。”
小猴子冷笑道:“老扒皮,你的名头虽然大,但也吓唬不了炭爷,若不是……哼!你给炭爷提鞋都不配!”
画皮夫人捻起蒲九冥的皮肉,贝齿轻启,一股浓郁中带着馨香的血腥味窜进鼻腔,身体一颤,露出迷醉的神色:“这血肉的精气真是醇厚得惊心动魄!”随后将整块皮肉一把塞进嘴里,嚼得咯咯吱吱满嘴血沫。
剥皮老人谄笑道:“夫人,味道怎么样?为夫料理的人肉不计其数,这小子体魄强健,纯净无垢,绝对称得上最上等的食材。”
画皮夫人努力伸长了脖子,咽下嚼烂的血肉,然后望向后心发凉的蒲九冥,回味无穷地舔了舔嘴角:“小乖乖,本来奴家想用最残酷的手段杀了你,不过现在奴家改主意了,奴家要把你豢养起来,为奴家提供源源不断的血食。”
剥皮老人赞道:“夫人英明!”接着瞄向蒲九冥两腿之间,不怀好意道:“以后夫人想吃哪里,为夫就从哪里下刀。不过在动手之前,为夫想……”
蒲九冥裤裆里刮气一股冷风,气急败坏地连连倒退:“你个老玻璃,离少爷远一点。”
画皮夫人狠狠瞪了剥皮老人一眼:“被你沾染过的东西,老娘还怎么下口?你想都不要想!”伸手点了点阴奴的眉心,娇声道:“小家伙,便宜那个老东西,还不如便宜了你……”
阴奴嗖地一下窜了出去。
剥皮老人怒道:“他妈的,老子看上的东西你也敢抢?”
蒲九冥早被这两个老妖怪你一言我一语中透露出的血腥味给惊破了胆,见阴奴扑过来,立即脚底抹油转身就走。
剥皮老人玩弄着手中的弯刀,放声怪笑:“小崽子,老子劝你乖乖束手就擒,不然……哎呦,阴奴咬到你的屁股啦!再跑快一些,哈哈……”
阴奴像一只仗人势的恶狗,有主人在一旁看着,细长的四条腿子轮番交错,扬起漫天的尘土,急吼吼地一爪子搂向了蒲九冥的后臀。
爪风及体,蒲九冥吓得嗷嗷怪叫,下意识地夹紧了两瓣屁股。这时却见一道清光突然兜头朝阴奴打了过来,打得它连翻三个跟头:“何人敢夜闯我李府?”
李天风带着李霸海、李霸山,脚踩遁光直往后院灵堂赶来。
剥皮老人望着呜呜哀鸣着逃回画皮夫人身旁的阴奴,幸灾乐祸得露出两颗枯黄的大牙。
蒲九冥暗松一口气,心想少爷还以为你们都是聋子,这么久了才发现有人在你们家后院杀人放火,不过你们来也是送死,还得靠少爷我替你们出头。
趁画皮夫人转移注意力的档口,蒲九冥一拍后脑勺,一团黑色的幽光冲出眉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画皮夫人砸了过去,后者冷冷一笑,挥手将那团事物扣在手心里,赫然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
小猴子嘎嘎大笑:“这是冥哥送你的定情信物,千万不要弄丢了!”
剥皮老人栗然大惊:“森罗令!夫人快放手!”话音刚落,画皮夫人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股浓重的白烟带着剧烈的恶臭从她掌心里飘散出来,整条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然后迅速蔓延至全身,丰盈的皮肉浮现出大片的尸斑,满头的乌发也在刺耳的哀嚎声中迅速灰败。
剥皮老人急得跳脚咆哮,上前两步,马上又急匆匆地退回来,眼看着画皮夫人身上的尸斑渗出了绿色的尸液,转身环顾一周,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道:“张宗主……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请你老人家发发善心,饶过……”
“老东西救我!”
画皮夫人蓦地一声尖叫,全身的皮肉开始大片的脱落。
剥皮老人弹跳而起,手中的弯刀闪过一道血芒,画皮夫人的手臂齐肩而断,眨眼间化成地上的一滩绿水。
剥皮老人手脚不停,扯起画皮夫人冲天而起:“张宗主,得罪了!他日小老儿必定自缚手脚,登门请罪!”
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蒲九冥呆了呆,默默捡起绿水中的森罗令,想起张道北,心里一阵酸楚,今日若不是借了你老人家的威名,徒儿可就真的脱不了身了。
李天风三人收起遁光,落下云头。
李霸海望着剥皮、画皮二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