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萱颔首道:“薛时纪名闻京城,想来三姑娘当是不差的。”
招了招手,让丫鬟去把紫容唤来。
独孤紫岚低着头,眸色深深。苏浅萱是个诗痴,平日里也不理会女子间的争斗,竟不知道紫容在京城中与赵秀静并列跋扈双首。
周若雨脸上颇为尴尬,看着苏浅萱欲言又止。欧阳菲儿摆弄着她的鞭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两个副社长都不开口,剩下的闺秀自然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言,都有看笑话的意思。
紫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扔掉手里的“狗尾巴草”,站了起来。整理整理衣袖,等苏浅萱派来的丫鬟在她面前站立时,才道:“走吧。”
丫鬟因她的从容愣了愣,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这位赫赫有名的三小姐难道不知道自己让她去是干嘛的?怎会走得如此干脆?
紫容不知道丫鬟在瞎琢磨什么,她边走内心边咆哮:她们说话说得那么大声自己能听不到吗?明知道她不行还非要她上,没有一个人出来为她说明情况,原主以前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啊哎哟喂。
站在两排闺秀之间,紫容只觉得脂香盈盈,香、玫瑰花香、牡丹花香、桂花香等等一齐窜入鼻孔,让她差点忍不住……打喷嚏。
“三妹妹,苏姐姐听得你得薛师纪真传,想让你一起加入,还不快谢过苏姐姐。”
独孤紫岚脸上带着笑意。紫容心中笑,现在倒是一副大姐的架势,刚才是怎么把她推出来的。
紫岚拽紧了手中的帕子,只见站在那里的人儿一脸茫然,眼角的朱红泪痣印着她无辜的脸,在清纯无暇之中又带着极致的娇媚。
她孤零零站在那里,身材娇小,身边只跟了两个丫鬟,一脸无措,这些闺阁小姐平日里跟她也无直接交流,对她了解也只靠传言,她年纪又小,竟让人生出几分不忍来。
周若雨开口道:“就以春为题,作一首七言律诗吧。”
相比起对上下词阕,临兴作诗其实更为简单,说是即兴而发,但是姑娘们为了自己能够出彩,提前把几月备好的诗句拿出来说是临场发挥也是有的。
周若雨这番话也算是无形之中帮了紫容一把。
紫容朝她浅浅一笑,表示感谢。
苏浅萱颔首:“诗词最能磨性,虽然难了点,但倒可一试。”
众人绝倒:哪个人像你一样真的把诗书当成命啊喂!
众人都觉得紫容捡了个大便宜,可独孤家的人就不那么认为了。就连紫汐也在旁边替她捏了一把汗。
紫容向来不喜读书,不知道把师傅气走了多少个。落水之后倒是乖巧了些,但也没见有什么长进。
总而言之一句话,肚子没点墨,今日的问题再怎么容易对紫容而言也就只有出丑这么一个结局。
果然见紫容蹙起眉头,像是被难住了。
只听她轻启朱唇道:“以‘春’为题实在是太宽泛了些……”
这是在嫌难?
赵秀静一脸嘲笑,殊不知越宽泛的题目越好作答,独孤紫容这是答不出题来胡乱扯了一个借口打算搪塞过去吧!
“不会就直接说不会,术业有专攻,又没有什么丢脸的!”
那边传来爽朗利落的声音,欧阳菲儿从毯子上撑手站了起来,一爽手里的鞭子,鞭子从地上的花丛中穿过又快速地绕回,竟未损伤半点花叶。
她不像赵秀静一样,明明是武将之女,却半点武艺不会,偏生要靠诗词歌赋取笑,最后搞了个四不像。
她自己就是靠武试进来的,对紫容的娘,年轻时的上官氏也极为佩服。
紫容笑了笑,她开始觉得这群人也不是那么无趣了。
偏生有人非抓着这个点不放,独孤紫岚一脸担忧,道:“三妹妹,若是实在不会,那便下来吧,想来父亲也不会怪罪于你……都怪我不好,以为母亲请到了薛师纪,你也能学到颇多。”
脸上带着关心,实则暗讽她是朽木不可雕,有再好的师傅也没用。
“哼,大姐,有些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这怎么能怪你?”
独孤紫琴脸上的鄙夷再也掩盖不住。
看到众人这副模样,苏浅萱哪里有不明白的,她就算是父亲老来得女,受尽宠爱,但是家中姨娘庶女之间的争斗却也是体验过的,心里有些惋惜,原以为可以对薛师纪了解得更多。
她也不是会为难别人的人,刚想取消题目,就听得一声带着稚气的清透女声。
“我想以今日斗草为题提诗。”
她亭亭玉立,春风吹起她的广云绣莲薄袖,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
她神色淡淡,浑然不知自己说出了什么让人震惊的话。
百合紧张得手心冒汗,暗地里扯了扯司琴的袖子,纠结该如何是好。
司琴看了前方站着的人儿一眼,眼里充满坚定,她相信小姐既然说出来就能做到。
如若不行,她的一身功夫也不是白练的。到时候扛着小姐跑就是了!!!
独孤紫岚脸上扯出一抹笑意,紫容争强好胜的性子还是没变过。
只是却蹙起柳眉,显得十分犹豫:“三妹妹,这……”
以春为题虽然宽泛,但如何答都不会出错,可要是以现今斗草作诗,却是掺不得任何水分。就连她自己,也不敢说能百分百把这七言律诗作好。
紫容莞尔一笑,道:“大姐一直鼓励容儿要在外面多出头,怎么这会儿子却吞吞吐吐起来,难道是不相信容儿的能力?若是如此,大姐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