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刚刚经历完跌宕起伏的后宅戏码,正挣扎着享受难得的一日清净。

“蓉贵妃快要生了吧。但愿是个皇子。”

只有生了皇子,她的弟弟才能顺利出宫。

十七岁了,他最宝贵的年岁若都枯耗在了后宫那种女人扎堆、心眼极小的环境里,将来如何接管她带出来的一众亲兵。

他们都是狼,是只服骁勇善战的头狼的猛兽勇士啊。

梁炽羽眼溢怅然,说罢将手中的海龙酒一饮而尽。

身边的宫婢捧起酒壶添酒,被梁炽羽一把夺过,抱壶而饮。

“公主……”宫婢不忍。

梁炽羽摆手,“这点酒,喝不倒我。”

要是真能喝倒才好呢。

尽管这海龙酒已被奉为延年益寿的旷世奇酿,可只从酒的味道上来说,梁炽羽还是更喜欢大魏的富水春。

酒香浓烈,入腹如引火中烧,令人激动,欲舞剑长歌。

而海马酒味纯,酒味太淡,梁炽羽总是一壶喝完了都还没有燃起烈性。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人用铁链子拴了起来的困兽。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的宅院生活如同一把冷冰冰的钳子,正在一个一个拔除她的利爪,她浑身伤痕,唯有烈酒方能止她心头之痛。

想当年,她披甲上阵,面朝来犯者,背后是大魏的大好河山。

金戈铁马,旌旗飞扬。她站在沈鸿禹身旁,将□□刺入敌军将领的胸膛,再拔双刀斩下其头颅,拿下了一场又一场战役的胜利,一次又一次在庆祝时和他用力地碰杯……

“拿酒来!”梁炽羽愤然拍桌。

她恼怒,却不知自己究竟在跟谁生气。

是气他对她薄情寡义,还是气自己逆来顺受、低头认命?

大泽国皇宫的御书房内,年迈的皇后挨着白发苍苍的皇帝而坐,两人都望向面前一身云纹白衣、清冷而立的年轻王爷。

“子淳,你再如何不喜欢她,她也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王妃,你……还是要多去她那儿走动走动的。”皇后劝道。

皇帝点头,十分认同道,“你和她的关系如何,将很大程度地影响我们泽国和魏国之间的邦交,朕当初就同你说过——朕希望两国关系越来越好。”

“父皇母后是没看到她每日在王府射箭练武的样子……”

如此凶悍的女子,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答应娶的!

彼时只是看了画像,认为她生得并不娇弱小气,后来去大魏迎娶芙蓉公主,也没有机会怎么接触,不知她私底下竟然如此野蛮!……

其实也算不上野蛮。淳王爷摸着良心说,梁炽羽的骑射本领连大泽的大将们都称赞,想来她往昔带兵打仗并非是替王室做做样子。

可……往昔是往昔,打仗是打仗,娶回家过日子,自然要有过日子的样子吧!

梁炽羽头到大泽的几日,因为水土不服而病倒,浑身起了疹子,淳王爷疼惜她,房间让出来给她独住。

众人都以为公主金枝玉叶,病了怎么也要躺个几日以示娇贵,却不料梁炽羽就休息了一天,来大泽国的第三日就恢复了早起射箭的习惯。

她每天都很忙,射箭,练拳,舞刀,掇石……状态好的时候还要抓一二侍卫来对练。

淳王爷去劝王妃保重身体时,意外见到梁炽羽汗津津的薄衣下露出来的手臂肌肉……他不想劝了,他还想多活几年……

自此以后,淳王爷不敢主动亲近梁炽羽,往侧妃和几个妾室房里跑得勤。

而淳王爷的侧妃以为是大魏来的王妃不会伺候人,惹得淳王爷不开心了,于是恃宠而骄,故意找了后宅的麻烦事给梁炽羽添堵,搬出妾室们争风吃醋的小手段请梁炽羽评判,期间夹带私货地透露出淳王爷十分喜爱自己的讯息。

梁炽羽以用惯了的军法处置了那几个被点名的妾室。要不是王府的老仆适时求情,那些个娇滴滴的女子们必然会在她的惩罚下魂归西天。

关键是,梁炽羽来了这么一道下马威后,淳王爷连个屁都不敢放,一来惦记着皇帝交待的邦交问题,二来他牢牢记得梁炽羽身上的结实肌肉……

侧妃也不敢再作乱了,看着梁炽羽把几个不安分的逐出了王妃,生怕自己也离被抛弃的一日不远了,于是百般撒娇哭求。

淳王爷和侧妃自幼相识,感情基础还是很扎实的,再加上有悍妃的对比,柔弱的侧妃更显可爱,淳王爷便想,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于是带着侧妃要往南海岛屿避暑去,结果半路被皇帝请来了宫里,有了今日这一幕。

听完淳王爷的诉苦,皇帝皇后也没有办法。

“无论如何,你不能留她一人独守王府。”皇帝正色道,“你回府后,把朕刚刚从雪宫得来的占卜消息转告于她,男儿能屈能伸,你主动示好,她必然不会再冷脸相待。”

淳王爷的面色由阴转为暴雪,“雪宫来消息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状态提示:50.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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