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方琢磨着要不要让张云清再去接受一轮回炉治疗的时候，面色苍白，说话有气忽然变得十分古怪。
“老楚啊，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没用？”
“哪里的话。”
楚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放下刚拿到嘴边的羊排，一脸严肃：“你是天师门的天才，从前是，现在也是，我一直都这么认为的，以后也是一样。”
“可是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感觉一直在拖你们的后腿。”
张云清抓着头发，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楚方面前露出这种神情。痛苦无助的模样，和平时那个总是带着自信笑容的形象判若两人。看来，这次受伤，不但击溃了他的护体法术，也打破了他一直隐藏的心防。
“你看，你踏入修行门槛比我晚，但是现在已经是阳神境界的修士了，小枫也已经到了金丹大成，只要假以时日，达到圆满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有我。”
他低下头：“我十岁凝丹，当时感觉金丹圆满指日可待，可是到现在，我还是金丹小成。也许境界不代表实力，我从前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可是你看，你今天给我这么简单的任务我都弄砸了……”
张云清双手抱头，把脸深深埋在阴影下。
张家小天师的境界停滞问题一直是白云市修士内的笑料，在平时，张云清总是一笑置之，但是不表现出来不代表他不知道，更不代表他一点也不介意。
“没有啊，你一点也不废柴，毕竟把游戏机做成法器这种事不是谁都想得到的，要不是这样，那塑料壳子的东西怎么可能挡得住鬼仙的一击。”
宫小枫吞下半套烤鸭以后，从一堆食物当中埋起头，幽幽补刀。
楚方打了个响指，一根香气四溢的羊棒骨自动飞起，塞住了小枫的嘴巴。
张云清倒是对小枫的吐槽不为所动，他认真道：“老楚啊，我有一种感觉，风丹的今天，很有可能是我的明天。”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楚方不喜欢无脑鼓励那一套，他看向张云清的眼神带上了几分忧虑：“我提取风丹的记忆的时候，就感觉你们两个特别像，只不过你是张天师的后人，有更厚实的家底帮你撑着，不像他那样有进无退。”
“这些我也明白，但是……”
楚方竖起耳朵，他其实也隐隐感觉张云清的境界停滞是有原因的，但是每次旁敲侧击的去询问，都被他嘻嘻哈哈掩盖过去。
张云清吞吞吐吐半天，终于还是重重叹了一口气：“算了，一两句话说不明白。”
“楚，张，还有美丽的宫小姐，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低落，美好的时光难得，应该肆意享受啊？”
就在张云清愁云惨淡的当口，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来，确实青蜂特工带着几名国际顾问团的修士过来敬酒了。
青蜂面具下露出的部分已经有些发红，显然已经是在孙凯那边喝过一圈了，现在论到了楚方。
三人连忙起身，楚方轻轻一挥手，三个装满红酒的杯子凌空飞来落在手上，与来自异国他乡的异能者们碰杯以后，仰头一饮而尽。
“这酒确实不错，味道很神奇。”
卡特公爵眯起眼睛，他的杯子里装的是孙凯特意贡献出来的飞天茅台，这种奇特的香味让他十分着迷。
“如果您喜欢，以后可以来我们白云市。我的朋友云清家里可是有不少好的存货。”
楚方拍了拍张云清的肩膀，笑眯眯道。
“哦，是吗？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听到楚方的称赞，卡特公爵举起酒杯，和张云清又喝了一轮：“张，你的表现很勇敢，你的朋友楚也很勇敢，你们都很勇敢。”
在楚方的刻意引导之下，国际顾问团纷纷把注意力转移在了张云清的身上。对于这个在战斗中身负重伤的修士，这帮国际友人毫不吝惜夸赞之词。
哪怕心里知道这其中有不少礼貌因素，但是情绪是可以传染的。面对轮番轰炸的恭维，张云清脸上的阴霾也一点点消失，甚至饶有兴致和卡特连着喝了三杯，并承诺，如果众人前往白云市的话，他会拿出家里珍藏多年的窖藏来招待远来的客人。
卡特显然对白酒的劲头没有一个理智的评估。几杯下肚以后，他平时矜持高冷的形象顿时消失不见，红着脸转向楚方。
“楚，你还记得我们有一个决斗的约定吧？”
“记得的，我随时恭候大驾。”楚方一脸认真。从之前的惊鸿一瞥来看，这个大魔法师的实力绝对不弱，但是他也不至于临阵怯场。
“不用不用。”
看到楚方的郑重表情，老卡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决斗是不可撤销的，但是不一定需要用战斗的方式嘛。”
他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我们就用这个，一决胜负如何？”
看到这个半老头子的提议，楚方一脸无奈。这哪里还是保持贵族范的公爵大人，分明就是这个街边的老酒鬼嘛！
不过对方既然划出了道道，自己也不能不接，反正这茅台是孙凯的，喝别人的酒，决自己的斗，这么便宜的好事上哪儿找去？
“好，斗就斗！”楚方大笑：“不过咱说好了，斗酒的话，斗不能使用法力。特工先生，伯爵先生，你们给我们作证！”
“哼哼，我堂堂公爵大人，一级**师，怎么可能使用这种卑鄙伎俩，你这是对我的侮辱！我今天就一定要把你喝倒不可！”
“谁怕谁，上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