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个态度,在田立章的眼中就成了有恃无恐。
作为一个老官僚,他不自觉的就以自己的思维方式来带入到了楚方的处境。
作为区区一个刚踏入阳神境的修士,面对作为顶头上司的半步地仙的威胁,不禁面不改色,甚至语气也不是特别恭敬。
这样的行为,要么就是脑子不清醒,要么就是背后有大靠山。
可是,脑子不清醒的人,可能一路火箭般窜升到阳神境界吗?能够经历若干险境,现在还笑嘻嘻的站在自己面前吗?
更何况,楚方刚才还是实打实的接住了寰日弓的两箭,这让田立章对自己的判断更加坚信不疑。
这个小修士这么跳,背后一定有给他撑腰的人。说不定此刻就在潜藏在某处,就等着自己精疲力竭之后一拥而上,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一想,他心里对这背后的靠山大致有了一个叛乱。众所周知,这个楚方和孙凯常务走得很近,而孙凯背后站的又是……
想到这里,他没来由的心头一跳。
“楚方道友,是这样,我发现这先天灵力以后没有上报,这确实是我的不对。”
这话一出,不光是符杰和韩压,就连楚方都吓了一跳。这个老头子又在作什么妖?
虽然没有实际见过田副主席的样子,但是楚方在心里已经把他设定成了一个糟老头子的模样。
田立章却毫不在意属下的异样眼神,原本的阴狠果断转眼就消失不见,他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来,就像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者,在给不懂得人情世故的年轻下属解释自己的行动意图。
“我确实做得不对,但是事急从权的道理相比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是半步地仙,离地仙境界只差临门一脚的机缘。为此我苦苦寻觅,不惜耗费各种珍惜材料为自己推衍,好不容易才在这个老太婆身上找到了希望所在。”
“你说我做得不够光明磊落,没有上报给妖务会。这确实是我的一点私心,可事实就是这样,这团先天灵力于公于私都非我莫属,哪怕是走正常流程,那最后我也是可以申请将它分配给我的,我这么做只是怕麻烦,走了捷径而已,你说对不对?”
他的这番话言辞恳切,语气真诚,听得符杰都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小修士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一个半步地仙这么耐心的解释?
田副主席说得入情入理,哪怕是一旁旁听的符杰都不禁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换成他自己处在楚方的地步,他一定会就坡下驴,给这个半步地仙卖一个面子。
这种大能的人情,可不是谁都能卖的。
就在这个时候,楚方的反应却让他目瞪口呆。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楚方以一个无比粗俗的回复果断拒接了田立章的橄榄枝。
“你!”
半步地仙没有想到,自己忍气吞声放出的求和信号,竟然被楚方扔在尘土里,还重重踏上了两脚,这让他感觉自己颜面尽失,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我什么我?”
楚方冷笑一声:“你这话也就偏偏不懂事的小孩子罢了。你为什么不愿意走公开流程申请?真的只是怕麻烦这么简单?根本原因还是申请就不会通过吧?”
“修士的都市修为守则第三条就是,修士的修炼不得损害凡人的生命和健康。你说一千道一万,终究还是绕不过这个坎!”
“哼,掩人耳目的破文书而已,还真有人把它当真了。”
田立章气极,说话的语气也回到了原本的阴冷调调:“韩压,杀了他。”
韩压早就已经引弓待发,听到主人的命令以后,想也不想,就一箭发出。
随着箭离弦,他的身体彻底衰老,脸上浮现出无数皱纹,甚至连在空中悬浮都无法保持,笔直的向下坠落,被符杰用法术拖回阵中。
但是楚方的境遇比他更加糟糕。
虽然他早有准备,躲过了飞箭的第一轮袭击,但是他知道,在下一个瞬间,这个飞箭就会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再次袭来。
箭离弦是因,箭中靶心是果。因果已定,中间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唯有因果已经早已注定。
就在这个时候,楚方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轻吹一口气。
一团火焰凭空翻腾,就在飞箭即将及体的当头,原本一往无前的箭尖忽然出现了一丝极轻极小的偏移。
“这怎么可能?”
阵法中心,一直在保持关注的田立章眉头皱起,发现了端倪。
就在中箭的前一秒,楚方用自己的一根头发,炼化出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躯体。
寰日弓只问因果,不问其他。但是这由楚方头发炼出来的替身确实也属于因果的一部分。因此,飞箭出现了一丝迷惑,在关键时刻失去了准头。
”这个鼎确实是个好东西。“
到底是半步地仙,田立章只不过略微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作为妖物总会压箱底的宝物,普通的替身之术是完全无法对它造成影响的。这个年轻人的却能用替身之术迷惑飞箭,只能说,这个金鼎确实不同凡响。
事实上,他对白云分队出现了一个被宝鼎认主的年轻人的事也有所耳闻,只是之前没有太放在心上。此刻闻名不如见面,看到炼妖鼎的妙用,他看向楚方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于此同时,楚方还不知道自己的本命法宝已经被人盯上了。事实上,他现在压根没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