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宫,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傲立在后院,脸上看不出喜怒。
和老者相处多年的中年道士心里却知道,师父越是这样波澜不惊,事情就越大。他方才放走楚方,是反复权衡过的结果,此刻,心里却又变得忐忑起来。
“那个小子,说自己只是一个凡人?”
老者缓缓走到花池旁边,看着一池几乎衰败的莲花,语气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是,弟子探查过,那小子确实是人类,而且身上没有修炼的痕迹,不像是修士的样子。”中年道士低下头:“况且他只到了花池附近,弟子寻思了一下,这一片除了花草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事物。他又威胁要闹到网上,弟子怕给我们的上清宫造成不好的影响,这才让他离去了。”
听完他的话,老者的眉毛挑了挑,似乎想要发作,但是又忍了下来。“这么说,在他出现以后,庭中发生的异像,你也就这么揭过了?”
“弟子当时确实有所疑惑,但是这种事情也不算特别罕见。凡人里有些根骨异常的人,遇到合适的契机,就会产生种种特别的变化。我们上清宫有千年历史,前人留下了种种法术残留,说不定异常就是因此产生。”
老者静静看着池内荷花,池心中有一出少了一棵,显得有一点不协调。但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转过头,对中年道人说道:“紫初,你知道今天的事情,你做错了什么吗?”
中年男子原来姓孙,俗名紫初。此刻听见师父以他的俗家名字称呼自己,他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请师父教导。”
“上清宫传承千年,一花一木都有历史,哪怕是一棵小草,也不是外人所能觊觎的。你觉得在花池出事就无关紧要,在经阁出事就事关重大,这就是厚此薄彼。”
“师父教导的是。”
“再一个,修道之人,乃与天争锋,自当孜孜不倦。”老者看着孙紫初,眼神中第一次透出了严厉:“你既然遇见了异像,还是能轻松打败你十几名师弟的异像,那自然应该寻根问底,找出原因来。在那之前,怎么能因为一名凡人的威胁,就把这精进的大好机会错过!”
“再说了,那小子一出门,就使出了土遁之术,就算他自己不会法术,那背后必然有人接应,这么简单的伎俩,你怎么就没看出来?”
“弟子错了。”听到师父的教训,孙紫初心中一紧,随即解释道:“只是他当时威胁说……”
“威胁?”老者冷笑一声:“我堂堂上清宫,什么时候怕人威胁了?紫初,你若是这点担当都没有,今后怎么能够成大事?”
这话就说得严重了,孙紫初虽然只是大师兄,但是一直都在负责观里的具体事务。只是这一次,他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把话说得如此严重,甚至到了暗示解除他权力的地步。
不过他终究是经历过世面的人,牙一咬心一横,低头道:“师父,弟子错了。我这就下山,一定要把那个年轻人找回来,把今天的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算是默认。
孙紫初躬身行礼,然后默默退下。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后院,老者才看着满池开败的荷花,喃喃自语:“赤松子啊赤松子,你的功法荷花我苦苦参详了三十年,始终不得其要。为何一个普通的凡夫俗子,就能轻易取走?老夫不甘心啊。这层心魔不除,我何时才能再进一步?”
“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选了一个什么样的年轻人,作为你的继承者!”
……
就在孙紫初满山寻找的时候,楚方已经和张云清等人登上了回白云市的飞机。
“楚哥哥,真的就这么简单?”
飞机上,楚方和同伴们把自己的经历大体讲述了一遍,当然,张云清在前后施展了隔音术,不怕不相干的人听见。
“我也觉得奇怪,赤松子似乎没有设置任何考验,就随手把他的毕生功法传授给我了,而且是直接灌入我的记忆里面,想望都忘不掉。”
“这可奇怪了,我当初想学画符,我爷爷还给我出过几道绘画题呢。辛芷,赤松子当年就是这么随便吗?”
听到小天师问自己,辛芷也困惑地摇了摇头:“主人,哦不,赤松子大人从来不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修士。当年有少年一心向道,找到他的洞府,在门口跪了十天十夜,膝盖都要坏掉了,直到那少年失望而去,他连正眼都没看上一次。”
“那可就奇怪了,为啥他对楚哥哥这么大方,难道是因为楚哥哥长得帅?”
“可拉倒吧,如果楚方这样的程度就能得到赤松子真传,那我岂不是能帅到祖师爷降神,亲自授法了?”
“呸,真不害躁。以你那沉迷游戏的程度,要真的张天师降神给你传授道法,不得被你气得下界来亲自揍你屁股啊?”
毕竟功法到手,此行的收获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四人小队的气氛算是相当的轻松,很快话题就从楚方在上清宫的经历歪到了游戏技巧上。
“楚方,那个白云市第一刘邦真的是你吗?我都没见你打过几盘,怎么段位那么高?也不见你带带我。”
“我现在这状态,哪有心情打游戏啊,如果我能活过这个坎,我保证把你带上王者。”
就在这时,刚刚准备起飞的空客飞机发出一阵剧烈的抖动,引起乘客舱内一片慌乱。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我们抱歉的通知,由于航线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