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罗盘没有问题……”闻心呆了,这怎么可能,这么重的怨气,为什么她没有感受到?
砰!
突然,布满指印的窗户上,陡地出现一张侧脸,被挤压变形的侧脸,面颊与窗户玻璃贴在一起,被挤压的嘴巴嘟得老高,眼睛也变了形,似乎马上就要被挤爆了般,他很痛苦,却又无能为力,被硬挤在窗户上,他连动弹都难。
紧接着,又一张脸出现在窗户前,这是一张正面,好像还是个很秀气的女生,只是现在已经不存在什么秀气了,这女生的脸同样被硬按在玻璃上,原本应该还算高挺的鼻梁整个被挤在玻璃上,从外边看就好像一团面被按在平面上般,摊成了一片,那女生似乎很痛苦,想要张嘴呼叫,但张开的嘴巴同样被印在玻璃上,成了一个圆圆的o形,嘴里皓白的牙齿抵住了玻璃,上下唇与舌头在挤压中被自己的牙齿划破,渗出了丝丝血丝,甚至连呼吸都成了奢侈,她圆瞪着双眼,乌黑的眼瞳越来越大,眼白越来越小,仿佛要把她整张脸都挤扁般。
随即出现了更多的脸,有痛苦的、求救的、反抗的、绝望的……
闻心愣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免跟着慌乱、绝望、甚至是窒息。看得出来,里边的人无法出来,似乎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逼着,挣扎着想要跑出来,却怎么都无法打开窗户,那窗户上镶的好像不是玻璃,而是铜墙铁壁。
她左右看了看,这一层楼共两间画室,每间画室都有两扇大窗户,每扇都足有两米宽、两米高,另一间画室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一间,里边挤满了人,门和窗户上都布满了各种印子。
画室里边,一刻不停的上演着一场灾难片,却是压抑而无声的,各种充满了绝望的表情印在玻璃上,随后就变了形,仿佛连看着这一幕的心也揪得变了形。
闻心紧走两步,抬了抬手,打开窗户的话,他们就能出来了吧!
然而她的手才堪堪抬起,目光所致的那张脸孔突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虽说那样绝望的表情过于惨烈,但毕竟有人的形状,现在这张脸仿佛失水般的迅速风干,直至皮包骨、直至乌黑干枯,那种枯柴般的骷髅模样令闻心抬起的手微微轻颤。
不止这一张脸,几乎在同一时刻,所有印在玻璃上的脸庞与手都在迅速的失水、风干、干枯成骷髅,乌黑难看,好似烧成炭条的枯柴。
而即使成了枯焦的骷髅,那绝望的嚎叫动作依然没有改变,大张的嘴巴只是失了血肉,成了漆黑的、没有生机的骷髅。
每一具骷髅都渗着临死前的绝望与惨烈,就这么趴在窗户上,隔着玻璃冷森森的盯着闻心,怨毒的“看”着她,仿佛在控诉,质问她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袖手旁观!
闻心惨白着脸,伸出的手停在空中瑟瑟发抖。
她从小到大一直开着天眼,自幼就熟识各种灵魂,见惯各种惨烈的现场,或是灵魂中的记忆。
可像这样大批的死亡,还都死得这么惨烈,她却极少看到,更别说细细的观察这些人临死前的绝望与挣扎。
她的心被狠狠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