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韦雷在教廷里拥有多大的权威?他能给予西博枢机主教多少荣光,自己就有着多少暗地里不为人知的势力效忠。
西博枢机主教享受过金钱的威能,所以也心甘情愿地认为金钱可以帮助他得到所有他想得到的东西。他也清楚自己在教廷之中没有什么威信,因此对罗韦雷十分信任。至于教皇的侄子、同为枢机主教的朱利安诺·德拉·罗韦雷为什么要帮助他夺得教皇之位、而不是自己去坐这个位置,那就不是西博枢机主教所要考虑的事情了。
他或许没有贵族们应有的狡诈和聪敏,却将贵族们有关利益交换的原则牢牢记在心中。他想要得到这个位置,仅仅是看看凭借着金钱自己究竟能得到多少东西而已。是从罗韦雷开始介入的时候,他才将教皇之位看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殊不知这个在世人眼中尊贵神圣不可侵犯的头衔,在罗韦雷眼里也不过是像他手中的金钱一样,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同一个家族的人再三登上教皇的位置有些太引人瞩目了。罗韦雷比西博枢机主教年轻十一岁,今年还不到四十岁,堪称年富力强。他有雄心、有手腕、有能力,按照罗韦雷家族成员的平均寿命,他至少还有几十年可以在权力场中尽情挥霍。
他的政治嗅觉同样十分敏锐,在叔叔的身体开始衰弱、教廷中开始暗流涌动的时候,他就做出了准确的判断,找出了西博枢机主教这个上好的靶子。他清楚目前的风向,声名狼藉的红衣主教罗德里格·博尔济亚凭借着自己耍弄阴谋的水平和那号称富比一国的财产,已经在教廷中取得了不少支持;而不幸的是,罗韦雷刚好与这位博尔济亚红衣主教有仇隙。如果让对方上|位,罗韦雷一定会很快陷入被追杀的境地中,所以考虑再三,他选择了扶持西博枢机主教夺得教皇之位。
而克洛德所需要的就是在西克斯图斯四世死在教皇任上之前、教廷发起教皇选举之前,去说服罗韦雷将自己手中能用的资源全部投资在他的身上。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达成的目标,但是克洛德忍气吞声地在巴黎圣母院中蛰伏了十几年、做了十几年的代理主教,为的就是抹消掉出身上的不足,以“品行”来作为自己晋身的阶梯。他的炼金术究竟能不能练出黄金,没有人会知道,但是从狄利埃那里学来的“红药液”的配方,已经足以让教廷的大人物们眼红了。
贵族都是利益生物,假如克洛德能说服罗韦雷,投资他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罗韦雷自然有办法去说服别人一同站在克洛德这边。而目前他的努力初见成效,跳过了几级位置,克洛德直接得到了红衣主教的权戒。穿着一身新鲜出炉的红色法衣,初步获得了选举资格的克洛德随着罗韦雷和西博一起来到了教皇宫的红衣主教室内。
教廷中的诸位首脑人物早已陆陆续续地来到了这里,正在纷纷窃窃私语,讨论着教皇为什么会忽然把他们叫到这里来。瘟疫的消息在这两天里传得愈来愈烈,虽然贵族们自有自己的预防措施,可是谁也无法保证自己哪天不会因为什么意外而感染,所以不少人已经做好了出逃的准备,没有谁会傻到真的为了上帝的子民留在这里和瘟疫抗争。
在他们的印象之中,瘟疫就是不可能治愈的疾病。既然是不可能治愈的,教皇又为什么会说他有瘟疫的解决办法呢?在这种时候用这种理由把他们召唤到这儿来……真的不是有什么阴谋吗?
罗韦雷的到来让他们稍稍打消了疑虑。这个时代对同族还是相当看重的,教皇再怎么样,也不会拿他的侄子去冒险。几名红衣主教便走了过去,试探着罗韦雷的看法:“……真高兴能在这种时候见到您,罗韦雷枢机主教。您也是被以同样的理由征召过来的吗?”
“不。”罗韦雷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我只是过来关心一下教皇陛下的健康的。您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身体欠佳……”
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别人是不会甘心的。一名红衣主教继续追问道:“罗韦雷枢机主教,您是教皇身边最亲近的人……那么您应该知道,教皇手里有没有祛除瘟疫的办法了?”
“耶和华,我们的主啊。”罗韦雷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假如真的有这种办法,一定会是整个欧洲的福音。”
“瘟疫来势汹汹,除了上帝,又有谁能够解决这一切呢?”问话的红衣主教禁不住忧心忡忡地说道。
也有人发现了西博枢机主教和他带来的陌生人,热络地凑了上去:“西博红衣主教,您知道些什么内幕吗?”
西博反问道:“教皇到现在还没出现吗?”
“没有——只有一些硬|邦|邦的侍卫。啊,您还带来了一位陌生的面孔,这位像天使一样俊美的红衣主教是——?”
“弗罗洛红衣主教,我们的朋友。”
克洛德神色冷肃,任凭着那些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出现在西博的身边、由西博介绍,自然也打上了西博一派的烙印。任何人也不会想到,这个年轻得像是只有二十岁的青年竟然在准备踩着西博的头颅爬上教皇之位。
“这样年轻的红衣主教——真是少见。”一名枢机主教说道,目光不怀好意地在克洛德身上打量着。
“弗罗洛已经三十五岁了。”西博枢机主教对那种目光有些不高兴。他难得去器重一个人,当然期许着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