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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羡用抢来的钥匙打开牢门, 放岳霖他们出来。牢头与几名狱卒已经被杨羡打趴下,岳霖、吕祉、郦琼这三个人犯, 换上了狱卒的衣服。
郦琼得知康渊贪赃枉法,通敌已久, 并且皇上和新帅岳飞并没有将他革职查办的意思, 都是康渊等人煽风点火。加上刘豫即将倒台,而将他下狱之人正是金兀术, 几番消息叠加, 对叛逃投齐的行为深感懊悔。
其实金兀术倒未必是真的不想重用郦琼, 而是他初来汴京, 首要目标是废除伪齐的政权,才有和郦琼推心置腹的可能。因为郦琼并不是投奔金兀术帐下,而是归降刘豫,在他手握五万宋军的前提下,把他关起来, 以免多一支力量搅局, 并非不可理解。
郦琼此人, 识字不多, 性格也较为冲动, 他既然可以因为一封枢密院的调任函而畏惧叛逃, 那么也容易受到被监禁的影响, 理所当然判断金兀术不可信任。
岳霖隐瞒了部分信息不告, 实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务之急是赶紧劝淮西军回到大宋去, 别的都是次要。
打晕了狱卒还不行, 因为大牢外有伪齐的士兵把守,郦琼提议大家强行闯出去,杨羡扬手,要他稍安勿躁。
岳霖到底是有家室的人,开口便问柔嘉的下落:“再兴,我媳妇呢?”
杨羡以指触唇,示意大家别出声,“她和我妹妹,在外面接应,这会应该在放火吧。”
这处牢房距离刘豫住的宝津楼很近,红玉和柔嘉作为宫女,靠近刘豫的书房,才不致惹人怀疑。
想进书房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搞破坏就容易多了。她们蹲在茂密的灌木下,等到巡逻的士兵刚离开,就点了火折子燃起一团布,悄悄丢进书房的窗户里头。
书房里多得是奏本折子,容易燃烧,等到火势大一些,她们再装作偶然路过,发现走水,一面嚷嚷护卫来救火,一面再多丢几个火种。
宝津楼附近巡逻的守卫,很快加入到打水扑火的队伍中,柔嘉气喘吁吁,赶紧跑到守卫牢房的兵士那里,火急火燎的催促他们去救火。
领头的那个有点犹疑,柔嘉搓着手绢,媚眼被烟气熏得泪眼汪汪,声嘶力竭道:“你们还愣着干嘛?皇上的书房多少要紧物件,一把火烧光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美人讲话,这效果到底不同,那领头愣了愣,马上指挥大部分的守卫,前去救火。
岳霖等就贴耳候在牢房门口,只等柔嘉东拉西扯,把余下那几个侍卫的注意力也分散了,岳霖杨羡郦琼,个个都是武艺好手,一人放倒两三个,根本不在话下。
那几个侍卫不疑有诈,加之金明池里闹哄哄的,牢房这边的动静,也没有立刻被宝津楼那边的卫军发现。
一行人终于成功汇合,岳霖又随手扒了两套侍卫服,让柔嘉红玉换上。
小狐狸还想亲亲他,被岳霖好笑的推开了,“事不宜迟,咱们得赶紧离开。”
柔嘉仰着脑袋,求救似的对他道:“霖哥哥,我们把娘亲也带走吧,娘亲一个人好可怜。”
岳霖的目光落在红玉身上,红玉微微低头,口气带着遗憾:“侧夫人昨夜就没有回来,可能金兀术怕将她留在金明池不安全。”
娘子眼神一黯,岳霖心疼的摸摸她的颊肉,柔声安慰:“柔嘉,听话,我们必须要走了,否则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好在金兀术还不知道,岳母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
柔嘉这下不是被烟熏,是真的哭,她抬手抹掉眼泪,抽抽搭搭点点头。
康渊此人,品行不端,通敌卖国,但也多亏了他与伪齐常有往来,这张脸还是很好用。为了祈求岳霖他们能饶他一命,便用刘豫给的入宫令牌,带着一行人成功的逃出了金明池。
到了开封大街上,他们换回普通百姓的衣服,先去先前租住的宅院,将郦琼的家眷接了回来,那里还有杨羡等早前备好用于赶路的马匹干粮等。
郦琼大喜过望,对他们的安排更是佩服,大家快马加鞭,赶到开封城外,淮西军的驻军大营。郦琼等先装扮成小兵,混过刘豫的耳目。待进入主帅大帐后,先将郦家老母,柔嘉红玉等女眷安顿好,便鸣金吹号升帐,令大军校场集结。
郦琼手底下几位统制官,因为主将被抓,音讯全无,他们在汴京人地生疏,又是降军,不安的气氛早已遍布全军上下。乍见郦琼竟全身而退的回来,诸将又惊又喜,尚未回过神来,郦琼已经下令,将刘豫帐下派来监军的官吏,全部捉拿控制。
那官员骇然斥道:“郦琼,你是想造反吗?!”
“不错,刘豫不仁,也别怪本帅不义。”郦琼站在居高临下的点兵台上,对校场上的将领和兵丁们朗声宣布,“弟兄们,大家愿意追随我郦琼,是看得起我,我也必须为大家的前程着想。刘豫这个皇帝恐怕当不下去了,他一旦垮台,汴京将被金人掌控。金兀术今天可以将我下狱,明天会如何对待我们淮西军?本帅受康渊贼子蒙蔽,误以为皇上要杀我,实则皇上与岳候均没有将我们革职的打算,还保证,只要我们能回去,所有罪责既往不咎!”
底下将士们闻言,顿时炸开锅大声讨论起来。
岳霖凤眼半眯,知道郦琼的言论不能使大家信服,果然,距离郦琼最近的统制官王师晟抗议道:“郦将军,岳飞写给您的招抚书,卑职看过,皇上是说赦免将军您,可没说赦免我们啊!咱们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