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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爽,悲歌朗太空。唯愿仙道成,不愿人道穷……”老奶奶念叨着,“当今村村都有公路了,出现了灵车,赶尸匠的绝活差不多也就失传了。”
“没有人会赶尸了吗?”笑笑给老奶奶捶了捶背。
“嗯。赶尸的师父都已作古了,法术都带到阴曹地府去了哦。”老奶奶伤感不已。
“奶奶,听西野说寨子里还有个什么爱情魔咒,是不是真的”笑笑给老奶奶开了一**八宝粥。
“什么爱情魔咒”老奶奶满脸的皱纹一张一舒。
“奶奶,就是那个合和水呀。s市报社的记者肖丁勤给它起了个新的名字。”三雄给老奶奶卷了一管旱烟。
“哦。”老奶奶点点头,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吧嗒吧嗒抽了几口,“还是有文化好呀,取的名字就是不一样,好听,有内涵。本地人称‘爱情魔咒’为‘和合’,念此咒后,两位一面之缘的男女就能结成恩爱夫妻,感情破裂的夫妻也能和好如初……”
老奶奶正想往下说,楚地三雄的婆娘回来了,见来了客人,连忙从冰箱里端出来了冰西瓜,给每人分发了一大块。
“华香,你来给客人说活爱情魔咒吧。我歇一下,老了不中用了。”杨奶奶在竹床上躺了下来。
“好的,奶奶。”华香说,“和合让人不得不信,我伯娘就懂得和合法,三个堂哥就是通过和合法娶亲结婚的,三个嫂子漂亮贤淑,家庭和美得让人羡慕。当年,嫂嫂们第一次在伯娘家喝油茶时,就中了伯娘的和合法,爱上了三个相貌普通的堂哥哥。”
“嫂子,你会吗?”笑笑微笑问华香。
“会呀——”华香向西野他们揭秘了“和合”咒语,“起眼望青天,师父在身边,二眼望青天,师父在眼前。天和合,地和合,人和合,男人和得笑哈哈,女人和得哈哈笑,男人化为长江水,女人化为鲤鱼娘,一时冒见长江水,一翻翻过九界河……
“和合法”传女不传男,虽然咒语简单,但要使法术灵验却要下一番苦功,须七七四十九天跪拜井边,焚香化纸,记背口诀。在四十九日内,夫妻不能同房,不能吃肉食,不能在家里上厕所。
据说“爱情魔咒”颇为灵验,在成就了美满姻缘的同时,也让一些花心男人利用此法勾引其他女子、蓄意破坏他人家庭,这是道德所不允许的。
“那我可以学吗?”笑笑傻傻地问道。
“这个嘛……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说吧。”华香笑了笑,其实这是托词,不是苗家女子是不传授的。
他们几个在说话的时候,三雄跑到楼上换了一身道士服装,穿着布鞋,喜不自胜地进来了:“其他一些法术则传男不传女,师傅每次呷饭喝茶须给徒弟留一口,象征给弟子留口饭吃;为表诚心诚意,师傅淋浴后,弟子要喝三口洗澡水,然后帮师傅倒掉,等等,禁忌颇多。弟妹啊,你想学爱情魔咒,完全可以的。”
“三雄,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华香瞪了三雄一眼。
“我要穿上这衣服,才讲得出更多的巫术。”三雄呵呵一笑。
“真够折腾的,你个死鬼。”华香捏了三雄一把,“不装你会死啊?小心我给你放蛊——”
“哎呦——婆娘,爱无需蛊毒的。你要想放,早就放了,没有必要等到今天。奶奶,对不?”三雄走到奶奶跟前,又给她撸了一管旱烟。
“你这个小孙子,就喜欢开玩笑。华香她怎么给你下毒?”老奶奶抽了一口烟,“你给我们大伙说说庆鼓堂吧?”
“好咧,贫道现在就说与尔等听听——”三雄在地上的蒲团打起了坐,双目微闭,不经不慢说了起来。
许多神秘巫术在生活中虽已消亡,但部分却以傩戏和山歌形式得以保全,至今我们苗寨还保留有傩戏集大成者《庆鼓堂》和大部分山歌腔调。
“日头出来黄又黄,今年丰收庆鼓堂,开春二月许了愿,金秋十月把愿还。”三雄用山歌演唱了一遍,然后继续说道:庆鼓堂表现的是土著苗民驱邪祭祀、祈愿天下太平的生活场景,具有浓厚的宗教色彩,被誉为原始宗教“活化石”,已成为黑山地区傩戏表演的代表节目。
(三雄唱):“高山剁树咚咚响,哥放木排下洪江,哥爱洪江叮当响,洪江爱我响叮当。”
卡田山歌调《等等歌》,描绘了漫长历史时期中放排客在劳动之余唱歌传情。每一句唱词的句中和句尾衬上“等等”拖腔,与《溜溜歌》有异曲同工之处,在唱腔中又另有特色、自成体系。
(三雄唱):“打了锣鼓请了神,喊了乡亲百多人,担来三斗三升种,今天任务要完成。”《挖畲歌》又称《呜哇山歌》,音量高亢悠扬,既鼓舞劳动士气,又轻松风趣解乏。
庆鼓堂有一场景实在令人惊悚,就是‘放阴’,师公施法让人灵魂脱体,将人放死,放得没有气息,丢弃地上,再由另一房的师公作法将这人救活。”
庆鼓堂舞台版表演成分居多,完整版须唱三天三夜,其中最体现卡田师公法力的就是“放阴”场景。两个师公必须分属于不同姓氏房派,以避免其中一房的师公心术不正。
在我们寨子里,师公的故事到处流传,几乎人人都好像亲身经历过。我婆娘说她小时候插秧时,有个师公将一双烂草鞋变成两条鲤鱼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