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则在一旁挥舞着镰刀砍花花草草,嘴里还念叨着:“这孩子也太懒了,这么好的一块地,也不知道种点菜。城里的蔬菜贵不说,农药化肥打得太多了,不好吃。老头子,我说的对不?”
“对对对,老太婆。儿子回来见我们给他整菜地,肯定高兴坏了。”父亲笑呵呵地说。
“种点什么菜好呢?老头子。”
“萝卜、白菜吧,还可以种点茼蒿菜、芫荽菜、菠菜。”
“这地也太大了,我们弄了一个上午,一半都没有整好。要不先喝点水,歇一会。”母亲在花坛边上坐了下来。父亲卷了一卷老旱烟,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西野缓步走近了花坛,并没有立即叫母亲和父亲,默默地看着母亲和父亲微驼的后背。父亲虽然不是生父,可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令西野永生难忘,他告诉儿子,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好男儿就得走四方,闯荡一番。
母亲不识多少字,她时常教育西野,做人当自强不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与人为善,吃亏是福。
在黑山地区生活了20余年,始终没有忘记父母的教诲。自从和生父相认之后,他仍然没有忘记养父母。今天爹妈在院子里砍他的树,砍他的花,他是该发怒还是该默许。
父亲抽完了最后一口烟,起身走出了花坛,捡起地上的一把斧子,飞快地将丁香树的枝叶劈完了,而后将丁香树扛出了花坛,斧头插在来腰间。
他气喘吁吁走在院子里,一抬头,见远处站着一个穿长袍的年轻人,如古装剧里的人物差不多,正死死地盯着他。
父亲眼睛不太好,继续扛着树,到了西野跟前:“小伙子,你找谁啊?”
西野一只手将丁香树接了过来:“爹,我是你儿子啊。”
“西野,你怎么穿成这样子啊?老太婆,快过来,儿子回来了。”父亲大声对花坛里面的母亲喊道。
母亲闻声,急忙丢下手中的锄头,小跑过来,看了半天也没有认出自己的儿子,一个劲地埋怨:“老头子,你老眼昏花了,这不是我们的儿子啊!”
“妈,我是你儿子啊。”西野哭笑不得。
“不像……我儿子头发没有这么长,从不穿长袍的。”母亲不停摇头念叨着,西野好不尴尬。
笑笑从屋子里出来了,见花坛里一片狼藉,花和树一大片的扑倒在地,心里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哎,也真是的,两个老人家就是闲不住,说干就干,这么名贵的花草被砍了,多可惜呀!”
那边,母亲绕着西野转圈儿,上上下下打量着儿子,仍然无法和记忆的西野联系起来。急得父亲在一边说:“老太婆,别转圈了,再转我就要晕了。”
笑笑也发现了不对劲,立马飞奔过去,对还在转圈的母亲说:“妈,你这是怎么啦?”
“笑笑,你来得正好,快给妈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西野?”母亲不再转圈,停了下来,一把拉着笑笑的手说。
笑笑微笑着回答:“妈,他是你的儿子西野,没错儿。”
母亲还是不敢相信:“这年头骗子太多了,笑笑你可千万别上当哦。保不准他就是一个骗财骗色的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