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安儒上了二楼便到了自己的房间,摊开拿来的卷宗,安儒便细细看了,边关那边常年不安定,乱事繁多。关外部落也多打扮成汉人模样偷偷入关滋事。
要从这里面找到些什么线索,实在是难啊。
看了半天,安儒最后头痛的按着额头,除了一些零碎的事情,她理不出一点头绪。
正苦恼着,安儒听到一阵敲门声。
“安大人走了吗?”
安瑞听到声音便知是公孙叔父,连忙起身打开门,“我还没走,公孙大人快快请进。”
公孙守便是左都御史,二人虽是平级而坐,但是安儒知道他是父亲的好友,平日总是以礼相待。
“诶,”公孙守摆摆手,“安大人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看这天色晚了,寻思着和安大人顺道一路回府,不知安大人可方便?”
安儒闻言便知公孙叔父怕是有事情要交代自己,便点头道。
“容我收拾一下。”
安儒说完把桌上的卷宗整理好,下楼的时候又放回了书架。
按律例,朝廷文册是不可以私自携带出去的。
公孙守看了一眼安儒放回去的卷宗,便先一步到御史台门外等候。
安儒出来的时候,外面一阵迎面吹来,这风似带了小针一般,刺得脸发痛,连眼睛都睁不开。
公孙守看着这丫头模样突然乐呵起来,“你爹从前总与我说,家里的幺妹怕冷,一到冬天就准缩在屋中,哪里也不去!”
安儒闻言笑了笑,“阿爹原来也因为这个事总凶我,可惜……”
可惜自从替皇上挡了一箭之后,虽然人救回来了,但是却一直昏迷着,如今三年了,娘亲去世的早,便一直都是府中的家丁照料着。
“唉……”公孙守知道自己开了个不太美好的头,叹了口气,“你爹与我是同窗,又是同年过了殿试,入仕以后恰巧又是同僚,我是真的一直也把你当成自己的亲闺女看待。”
安儒闻言点头,“叔父从小对我就很疼爱,这点阿儒一直都知道!”
“这次你弹颏长公主驸马,京中一下子便多了不少关于你的传言。”公孙守眉目凝重道,“若我猜的不错,定是你平日得罪的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故意散布出去,让你名声扫地!”
安儒想说她早已无所谓名声,但看着公孙守担忧的面容道,“叔父的意思我都懂,在京中,安家不比别的世家,阿哥虽然是滇西将军,但是毕竟常年在外,我以后自是会收敛锋芒,斟酌度量的做事!”
一听这话,原本满脸愁容的公孙守顿时呆了。
他这三年可没少劝诫这倔丫头,怎么突间这就懂事了?
“真的,你得跟叔父保证!”
安儒好笑的看着公孙守郑重的神情,恭敬一揖。
“安儒保证!”
公孙守捋捋胡子开心了,昂了昂首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天色不早了,今夜太冷,你莫跟我这老头瞎转悠,快些回家去吧!”
这年里刚过,晚上实在冻人的很,安儒也不将就了,点点头,把脖子缩进了衣领便跳上一旁久候的马车。
“安叔,快走吧,外面太冷了!”
驾车的管家“哎”了一声,连忙抖动了缰绳。
“小姐,马车里有手炉,您快拿着捂捂手。”
“知道了!”
安儒应了一声,便坐在那车中,随着车厢的颠簸她整个人也微微的晃荡起来。
快到安府的时候,管家远远的瞧见府外有个人在候着便对马车里的安儒道。
“小姐,门口好像有人!”
安儒很奇怪,这个时辰怎么会有人来拜访她?
“没事,过去看看。”
待到了安府,安儒便抱着手炉从马车上跳下来,她看到来人微微怔了下,便吩咐了安叔先一步进府中。
“原来是秦大人。”
安儒笑了笑,眼前的男子一身雪白狐裘衣,直直的立在府门外。许是站了有些久,安儒能感觉到他身上瑟瑟的寒意。
“阿儒,我知道你大病初愈,便来看看你。”
秦毓看着也看着眼前的女子,刚从马车里出来一会鼻子便冻的通红,就像她小时候一般。
秦毓脸上带着舒朗和煦的笑意,配着他那张俊逸英挺的面容,任谁看了,都只觉得赏心悦目,心向往之。
安儒也不例外,她今日一直避着不去看他,可没想到还是看到了。
眼前男人如玉温润,才华横溢,且愿意隐忍薄发,最终坐拥天下。
安儒想起前世了结前曾问过自己。
恨不恨秦毓的薄情?
前世她在想到答案前,便没有了呼吸,直到现在这个男人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安儒从她出奇的平静的心跳中,大概琢磨到。
她许是不恨的。
或者是,现在不恨了。
就算恨她该恨自己,愚昧无知,刚愎自负还又痴心妄想。
秦毓半天未等到回答,只看她直直的看着自己,稍微偏转了头,略微不适的问道。
“阿儒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因为你好看啊。”
安儒仰着头,从来她都是只敢抱着龌龊的心思偷偷摸摸的窥觑眼前的风华无两的男人。
她以为她把心思掩藏的很好,可偏偏却是满城皆知。
人人提到安御史,都会加上一句,那个顽石也想肖想芝兰玉树的秦大人,简直不知廉耻外加白日做梦!
尽管外界如是说,秦毓还是一直与她时常见面,聊天。
她一直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