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士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可没这么关心自己,他贪财好利、自私阴鸷,怎么肯出白工?一定是那家人非要让女孩儿死,怕自己插手给了他好处,让他来劝自己的。
“师弟,他们答应让这个女孩儿做未亡人。”
“未亡人啊!”杨道士嘿嘿笑了两声,“算了师兄,这件事情你还是别插手了。不是,咱们都别掺和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本来就是他们自己愿意的事儿不是?”
吴道士推开他的手:“师弟,性命攸关,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才行!”
杨道士心里冷哼一声,自己这个师兄就是这么死脑筋,他要懂得变通早飞黄腾达了,也不至于还窝在农村种地。
他还是笑着,但笑得有些不善了:“既然师兄这么坚持,我也无话可说。正好,我也想看看师兄的道法有没有退步。”说完转身离去。
吴道士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次更麻烦了。
午夜鬼出没!
隐藏于另一个空间的魂魄,随着黑夜的降临回到世间。远离人群的苍茫大地上神情呆滞,面色苍白的鬼出来游荡。它们的世界是灰色的,不过今天出现了彩色。
荒地里,一队穿红戴绿的鬼众拥着轿子,牵着大马,等待在一处张灯结彩的阴宅外。围观的鬼众木然的脸上微微现出一抹喜色。
两个阴差自林中行走,它们远远绕开幽居,但忍不住张望一下,看见里面还亮着灯火。阴差的脚步飞快,不一时走出林中到了娶亲的队伍中,将一封书函递给穿着喜服的鬼。
鬼接了千恩万谢,又有一老妇人忙将鬼差请进阴宅里。待鬼差一进去,外边的一队鬼骑上马,抬起轿,奏起喜乐出发去迎亲了。
“咔!”清脆的嗑瓜子儿的声音一声声响起。苏格儿从一回来就抱着一大包瓜子嗑,一边吃着还一边怕把门牙弄个豁口,可就是停不下来。
想起今天去祭拜爷爷的事儿心里就发毛,好好的怎么就起了一阵儿阴风呢?大中午的艳阳高照,可那风却冰凉冰凉的。
蔓草和有巢都去睡了,玉灵在书房里看书,此时就苏格儿厅里坐着。
宜言坐在沙发上翻看西医的书,旁边还放着一盒手术用的工具,一个不大的人体模型。他翻着书说道:“都十一点多了,还不去睡你的美容觉啊?”
苏格儿揉揉有点儿疼的腮帮子:“嗑瓜子儿就跟打游戏一样,一嗑就停不下来。还有一把,我吃完了再去刷牙,要不明天一受潮就没法儿吃了。”
“你也不怕上火。”
“上火怕什么,喝凉水啊!我说你还是好好研究中医,大医院这么多,人家要看西医压根儿不找你。再说了,这西医都需要设备,你学学打针就就差不多了。”
“我这是取长补短,学无止境,洋为中用。”
“哟哟,还好学不倦……”她的话戛然而止,皱着眉侧耳倾听,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吹吹打打的乐声,“你手机换铃声了吗?这么喜庆!”
宜言低着头做笔记,笑了一声:“耳朵还挺好使,不过可不是我的铃声,是人家在办喜事儿,娶媳妇儿。”
“哈,谁家大半夜的办喜事儿啊!”刚说完脸就绿了,腾地一下从沙发站起来赤着脚跑到他身边去。这方圆几里哪有活人啊!活人也不这个时候办喜事儿啊!“要死了要死了。死了还娶什么媳妇儿?不是该去投胎的嘛!”
“死了也能过日子啊!”
“那过就好了,还……还结什么婚啊!”拍着胸口安慰自己,“还真有鬼娶亲这档子事儿啊!鬼怎么娶亲啊?发红包?撒喜糖?”
宜言坐着身体,笔在手指间旋转,皮笑肉不笑地故意吓她:“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苏格儿眼珠转转。她本来就对新鲜刺激的事儿感兴趣,见过的鬼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她光着脚往书房跑:“我去叫玉灵,咱们一块儿去看。”
“嘿!”宜言笑了一下,不过是逗逗她罢了,还真当真了!低着头又继续看书。
玉灵正在看地仙给他的书籍册录,想从中找出阴司那几件事的线索。还真找到了孟徽钿这个名字的记录,是出现在一起事件中,一语带过。
才刚有点头绪,这时候自然是不肯出去了,而且外面村庄发生的事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并不好奇。
“去吧去吧,多好玩儿啊!”苏格儿拉着他的手说。
玉灵坐着纹丝不动,拿出一只金属手环套在她手上:“让宜言带你去玩儿吧!带上这个鬼就看不见你了。”
“那我遇到危险怎么办啊?”苏格儿看着非金非银的手环不情愿地说。
“比宜言厉害的鬼也没几个,如果真遇上了我立刻就去,闭上眼睛。”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就被玉灵捂了眼睛,只一瞬间,就听到宜言喊:“到了,就在前面呢。”
苏格儿睁开眼,可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地。只听见那乐声十分响亮。
宜言抬手在她眼睛上抹了一把,等他的手拿下去,她已能在夜间视物,看到自己所站之地是废墟。虽不是明亮如白昼,但也强过满月的下的视线,就跟阴天差不多。
而就在离着他们几十米的正前方有一队迎亲的队伍,最前面是奏乐的,有的打镲,有的吹唢呐。紧跟在后边的是骑着马穿着喜服的鬼新郎,它勒着马缰绳身子一颤一颤的,还有个给他牵马的小童。后面是几个鬼仆抬着轿子,都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