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儿买了很多东西回幽居,有被老板夸赞削铁如泥的工兵铲,两根绳子,几个可以密封的塑料箱子,口罩,手套,迷彩服,战地靴。而且还买了钓鱼竿儿和网。这都是为了去发财准备的!
宜言站在院子里抱着双臂看着这些东西:“行呵,有模有样的。你这是要大干一场,准备干缺德事儿去了呗!不过买鱼竿儿我还能理解,可这网你打算怎么着?小池塘里那几尾还值当地用这个?哦,该不是你打算到那湖里撒网吧?”
“诶,说对了!”苏格儿笑得脸上跟开了花儿一样。“那地方人迹罕至,肯定有大鱼。而且还是野生纯天然的,又美味又营养,重要的是咱们以后能省下一大笔伙食费!捞它一网回来,放到池塘里慢慢儿吃。”
宜言朝她竖大拇指,什么地方都能算计到,真是个人才。但是他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话:“那湖可是挨着坟墓的,那墓里头还有个千年老鬼,你也敢吃啊!”
苏格儿朝他吐舌头扮鬼脸:“我不怕,坟墓又没建在湖里。”
玉灵站在窗前,瞧着这个贪财的小女孩儿满脸兴奋,眼睛快要冒出金光来。凡人的幸福既简单又复杂,只是yù wàng太多。身为神仙,他冷眼旁观,看着他们游戏。
“天都快黑了,有巢怎么还没回来?”苏格儿仰着头左右张望。
宜言亲自抱起那两个箱子往屋子里走:“它在积极地在减肥,自己在外边儿找虫子作晚饭呢!”
它能积极减肥?才不相信。
这天夜里,吃晚饭之后后,玉灵把那只害儿的千年老鬼放了出来。
被放出来的凶鬼已经清醒,但却并手并脚无法动弹。他抵墙站着,一双眼睛既恐惧又怨恨地看着眼前的人和鸟。
它身上已是棺中那一身入殓的华服,象牙黄的颜色,丝绸质地,精致绣纹,宽袖长摆,腰间束带,头上结一个整齐的发髻,并未带冠。脸色煞白,很年轻,约莫二十岁上下,像是个富家公子。
他们在餐厅里,玉灵坐在餐桌前,面前放着酒壶、酒杯,有巢贴在椅背上,贴靠着寻求安全。苏格儿和宜言和这鬼有仇,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还是对它无比愤恨。他们两个挨坐在一起,耸眉瞪眼地看着它。
玉灵还是维持着平和的姿态,端起就杯子,并不看它,问道:“可有名姓?”
鬼不言语,忿忿带恼。
苏格儿皱了下鼻子,这家伙还拿款儿!既恼恨又仗着有厉害的玉灵,大声厉呵道:“问你话呢,装什么个性!”
那鬼依旧是不说话,瞪了她一眼后,抿着嘴低下了头,像是在犯倔。都做鬼了还这么有性格!宜言像它被逮着的时候,可是又磕头又耍贫,轻轻松松脱离苦海,逍遥自在。
可见无论做人还是做鬼,只要能达到目的,该服软的时候就得服软。
宜言刚才只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灭了这个善耍花招儿的野鬼,这会儿瞧见他这个样子,又是不屑和轻蔑了。
玉灵放下酒杯,看向那鬼:“你也被封住了声喉?”
凶鬼闻言猛然抬起头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玉灵,愣了两秒后点了点头。
苏格儿和宜言都没有听他提起过封喉的事情,但从话里意思听大概……就是被人堵了嘴。苏格儿觉得奇怪,它一个鬼,难道还能用毒药给毒哑了?
玉灵站起来走到凶鬼身边去,像上次对那只仆鬼一样,两指捏住凶鬼的喉咙,向上滑动,抵住它的下巴让它张开嘴。又是一团如火炭的东西从它嘴里出来,他手上泛起的白光将它消融于无形。
苏格儿目瞪口呆,惊叹一声:“好厉害呀!”
肥胖的有巢扑棱着翅膀跑到宜言身上去,惊叫:“那是什么东西啊?他嘴巴里着火了吗?”
宜言试探地问玉灵:“给鬼封喉的东西,难道是喑虫吗?”
玉灵点一下头,只说一个是。
听他确认宜言感到十分惊诧。他曾听阴差讲过,这喑虫是用来处罚口业极重的鬼魂的,吃了会化入魂魄,生生世世不能开口。而且对鬼用这虫子还需上报天庭,天帝同意才可以用。现如今竟从一个留在阳间的千年老鬼身上找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儿?
有巢还傻乎乎地说:“是虫子干嘛不给我吃掉,我晚饭还没有吃饱呢!”
苏格儿用手肘碰一下宜言:“什么东西啊,这么紧张。”
宜言把喑虫的来历简单跟她说了一下,她听了之后感觉身上发寒,心想:做鬼也是危机四伏啊!少了眉心血要生生世世做傻瓜,吃个地狱的虫子又要永远做哑巴!天呐,自己还是少说点儿话吧,万一犯了口业重罪可就麻烦了!
有巢那只傻鸟扑闪着翅膀,后怕地说:“幸亏我没吃,要不然就不能说话唱歌了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那凶鬼抬起手按住喉咙,试着发声来。它的声音嘶哑凄厉而且低沉,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十分的难听。
苏格儿揉揉耳朵,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宜言轻声说了句:“怨气好大呀!”
凶鬼又急切地说:“春眠呢?我的书童,你把它怎么样了?”
苏格儿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有书童,还是个读书的鬼啊!
玉灵走回座位上,喝了一杯酒才说:“我没怎样它,它为了放你走放弃了自己,魂飞魄散了!”
凶鬼闻言颤动了一下,伤感地垂下了头。它被人害死时,春眠一同被灭口,不想才解脱又因自己落得这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