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村干部,虽然可能已经不大干农活了,但是有基础,掘起土来动作轻松熟练,一把铁锨舞得上下翻飞,土壤下面的树根一点儿阻止也没有地就被铲断了。
不过三两分钟地上就挖出了一个小坑,再一铲子下去,只听“当啷”一声,发出了硬物碰撞的刺耳声音。
村支书手上动作一停,怔在原地。按说在农村挖土碰着个东西这都不是事儿,可这地方刚爬出过大蟒蛇,所以他真怕再有个怪物。
旁边几个围观的人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是挖着井台了。苏格儿还极具表演天赋地惦着脚张望:“任书记,你挖着什么了?”
“啊,我……我也不知道。”村支书缓过神儿来支支吾吾地说。小心翼翼地用铁锨拨弄,看自己到底挖到什么东西了。
看看磨磨蹭蹭的,宜言走过去把铁锨拿过来:“我来!”
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土壤给清理了,露出灰色的石头,铁锨跟石头碰撞发出的声音让人想要咬碎后槽牙。
这就是井台了,就像玛瑙说的,不过埋在地下半尺深。这是在小树林里才没人发现,如果这里是田地早就给挖出来了。
村支书在旁边看着,终于瞧了出来,诧异地说:“这是……石头啊!诶,谁把石头埋这里了?”
苏格儿也站到跟前来看着宜言铲土,没想到他生前学医的人干起这种活来也有模有样,手脚麻利,几下就把上边井台平面都给挖出来了,圆中带角,那个蛇洞就在井的正中间。
玛瑙看着自己的形体重见天日,既紧张又激动,还有丝丝的哀愁。
宜言把刚才说看见的东西从洞里拿出来了,是蛇蜕,好大的一个。他把它扔到地上:“好东西,祛风解毒的,走的时候拿上。”
村支书看着白花花,跟麻绳一样的蛇皮头皮都发麻,下意识地去挠头。
这时候两个扔蛇的人也回来了,看见他们围城一圈儿赶紧过来。
村主任太胖了,走了一圈儿累得回来就坐地上了,话也说不出来。副主任问:“这是挖什么呢?”
“挖长虫洞,挖出一张蛇皮来,土里还埋着石头,你看看。”村支书指给他看。
这个副主任人也机灵,稍微看了一下立刻又跑去小屋里拿来一把铁锨和笤帚,帮着宜言一块儿往下挖。
两个人挖起来更快了,不大一会儿整个井台已经显露出来了,高约半米,井口可以容纳一个人。但是不知情的人还看不出这是什么,盯着这石头心里紧张忐忑又纳闷奇怪。
井台透出来的那一刻玛瑙顿时觉得身上一轻,默默拿起笤帚,把井台上的土都扫下去。清理干净后被湿土包裹的井台渐渐变干,变为灰白色,上面的如祥云的花纹也显现出来,彻底露出原本面目。
“这是个什么啊?”村支书蹲下去用手摸井台上的花纹,“石头上还刻着花,这里还有字,这是什么字啊?”
副主任用胳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也蹲下去看:“这是很老的字,前边这两个不认识,最后这个应该是井。”
“是,是井!”村支书强调。村主任也爬过来看,再次确认是井。
后面站着的四个人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终于把这层面纱给掀开了,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苏格儿突然惊讶地叫起来:“这就是个井吧!我们经常去烧香的寺庙里有一口古井,就是这样的!”
“井!”三个村官全都叫起来。
苏格儿使劲点了两下头:“这样看起来是跟那个井很像的,我看上面是什么字?”
她凑到跟前去看,又拿着手机对着井台一通拍,重现天日的过程,这可得拍下来,说不定以后能卖给电视台。
那个十分占地方的村主任给她让开地方,皱着眉头看着想事情,突然又一拍大腿,抓着村支书的胳膊说:“这里是有个井啊,就是那口废井!”
经他一提醒村支书也有了印象,点着头说:“哦,挖了半天原来是它啊!我当是什么。”
他对发现这口井很是不屑一顾,像是抱怨白让他费力一样,拍拍裤子上的泥站了起来。
苏格儿看他要放弃了,像没看出来似的又对宜言说:“接着挖啊,这可是口古井,好东西!”
村支书苦笑着摆摆手,站起来说道:“别费事了姑娘,这个井都不知道废了多少年了。我们小时候这井就只剩一人多深了,小孩儿都跳进去捉迷藏。一下大雨,水就淹出来,经常有小猪小羊的掉进去淹死,就把它给埋起来了。嗨,现在我们这里也通自来水了,家里还都有压水井,更用不着这个了。”
玛瑙不由地着急了,她被埋了将近百年,好容易重见天日这些混账东西竟然完全不当回事。她眉头蹙起像是要发火,感觉到玉灵眼睛望过来才冷静下来。
此时又听主任纳闷儿地说:“诶,以前井口就是跟地齐平,没看到过这个石头井口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村支书不屑地说:“你也别研究那个了,以前的人还说这是个宝井哩,有什么宝啊,里头砌井的砖头都不是整块的,没金子也没银子。”
苏格儿心里说这个人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做村干部呢,怪不得这个村子这么穷,都是让他领导的。宜言也手杵着铁锨,嘲讽地看着这些人。
在看玛瑙,她被村支书的那句话戳了心窝一样,想起了自己在凡间的遭遇,脸上涌起惆怅与伤感。
那个副主任也拿着铁锨站起来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