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这事都怪你,要不是你拉着我喝酒,出了那么大事我们怎么会不知道?”阴暗处身穿道袍的柏老一脸埋怨的看着被黑袍覆盖住的韩老。
韩老翻了翻白眼,苍老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哼!一听请你喝两百年的汾酒,把你乐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这时候出事了,你到埋怨起老夫了?
俗话说的好“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柏老无奈的摇了摇头:“唉!事已至此,你快想个办法,如果耽误了去“天幽”这等大事,你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韩老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公子必须要在七日内回到天洛,可无公子性格绝对要等这姑娘醒来,并且还要等身体康复了才肯回鬼族,不过……”
“不过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卖关子。”柏老有些着急的话音刚落,只见韩老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什么?好呀你怎么不把自己的“九灵丹”拿出来,竟然还觊觎我的?”柏老撇了撇这“老奸巨猾”的韩老。
韩老屡了屡胡子邪笑道“办法我可想了,做不做可是你的事,再说了请你喝酒你就去,你个玩忽职守的老东西。”
被这话挤兑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柏老,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气的他只能将手中那帆布用力的抽向韩老,韩老一个转身便躲了过去,见落了个空,柏老“呸”了声大骂道:“好你个老不死的,一坛汾酒竟然喝走我一枚“九灵丹”……”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一双眼眸默默的盯着此时扶着脑袋在桌前睡着的夏天无,好像是感受可有些炙热的目光,夏天无突然睁开双眼,当转头看见弯着腰呆萌的看着他的祸悻涵,夏天无先是有些吃惊,可下一秒眼睛仿佛发着光欣喜的开口道:“祸姑娘,你醒了啊!”
话音刚落夏天无就觉得不大对劲,人都明明站在你的面前了,这不是废话吗。
但祸悻涵并没觉得奇怪点了点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听到那小小的声音,夏天无更加确定当时的一切不可能是幻觉了,可祸悻涵总给他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想起冯大夫交代过掌柜药膳的事情,夏天无忙起身开口道:“小涵你的身子还要调养一段时间,你先坐会,我去拿点吃的。”
语罢夏天无就往门外走去,可祸悻涵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摇着头开口道:“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
风州身为最富庶的都城,即便到了夜晚也是灯火辉煌,人头攒动,虽然还是有些担心祸姑娘的身子,可夏天无见她如此决绝还是答应了下来,可能是因为闷了太久了,夏天无也觉得出去走走未尝不好,透过余光夏天无有意无意的往祸悻涵方向看去,脸色还是有点白,走的也不是很快,身子还是显得有些单薄。
虽然两人无言,只是这样走着,夏天无也不觉得尴尬,可能因为习惯了无言的祸悻涵了吧,慢慢的走过了热闹的集市,远方的灯火也是越来越稀薄,祸悻涵也许是走累了,突然往石制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月光透着她苍白的脸,很是好看,如月夜中的精灵一般。
“那(nei)!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突然间又会说话了……”祸悻涵抬起头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眸看向夏天无,好像是想了好久才将这话缓缓吐了出来。
愣住的夏天无其实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在意这满怀心事的小脸,虽然很想知道原因,可比起这个他更加在意祸悻涵此时的心情:“嗯!有点……不过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太想知道……哈哈”
莫名的信任,祸悻涵看着如沐春风的笑颜,没有料到会换来这样的回答,默默低下头,可就在照在她脸上的月光被乌云遮蔽住的时候,她缓缓抬起那无光的眼眸:“你知道吗……”
“有些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被诅咒,她拥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只要她触碰过的生命就会顷刻间消散,就像她喜欢旁边的那朵花只要她奢望的去触摸的话,花朵就会顷刻间凋残,所有人将她视为不详,可她却只被囚禁在高高在上的王位上,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别人用恐惧与敬畏的眼神来仰望着自己,可这一切并不是她想要的,当她决然的选择戴上那个充满禁咒的面具,即便失去某些东西她都义无反顾,她以为这样就能换来人们的接纳,可换来的只是厌恶与更深的畏惧……”
“你觉得这样的人是可恶还是可悲还是可怜呢!”说这话的时候祸悻涵的身子明显的颤了颤,眼神中竟透露出一丝落寞。
夏天无愣在原地,风吹动着他白衣的衣角,也吹动着他此时无法平静的心情,他好想将眼前的少女拥入怀中,然后否决掉她说的一切,可他并不敢怎么做,只是紧了紧空荡荡的拳头,一步一步的走到少女的跟前笑了笑:“如果你说的那个人就在我面前的话,我猜我会紧紧抱住她的,然后告诉她一心只为别人考虑的人,这样的人与其说可靠、可信,不如说是——可爱吧!”
“你该不是那个人吧!”夏天无故作邪魅的笑了笑,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期待。
祸悻涵愣住了,眼神中的光芒一闪而过,并没有想去回答夏天无的问题而是突然伸出一只小手开口道:“可以扶我回客栈吗?我有些累了!”
此时夜空里已经布满了星辰,夏天无将祸悻涵伸出的小手轻柔的握了住,将她从石阶上扶了起来,祸悻涵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跟着夏天无往客栈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