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开了,汽车开了进去,门卫将抗议人群挡在了大门外面。孙惟明下了车,进入大楼,径直向会议室走去。员工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孙惟明坚定地朝前走着。
“股东都到齐了,就等您了。”孙惟明的秘书走上前来告诉他。
突然孙惟明在会议室门口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地面上穿了过去,像是一只黑色的猫,孙惟明眨了眨眼睛,什么都没有发现,难道是自己这几天没睡好,眼睛花了,还是产生了幻觉?
孙惟明走进了会议室,会议桌前坐满了股东,看到大家看见自己的表情,孙惟明知道,这些天他们手中的股票亏损了不少,有些人疯狂地抛售,都卖不出去,有人恨不得吃了自己。很久没有参加股东大会的孙惟德也来了,做在右排的最后一个位置,同样愤愤地看着自己。
他和往常一样在长型会议桌的最前端,董事长座椅上坐了下来。
现场鸦雀无声,很沉重的气氛。孙惟明看了看坐在右手边的孙方兼,心里略微踏实了些。他是孙惟明和孙惟德两人的叔叔,今年已经74岁的孙方兼,至今未婚,早在孙惟明和孙惟德两人还在实验室里进行化学研发的时候,全靠他们的叔叔孙方兼卖棉花给他们提供资金支持,他们两兄弟非常感激孙方兼,让他成为了双威公司的大股东之一,是最德高望重的股东,每回董事会召开,孙方兼不发表任何评论,但是没有人敢忽视他,如果董事会有分歧,出现僵局,只要孙方兼说的话,孙惟明都会听。他就像法庭上的法官,从不干涉下面的任何议题,只负责维持秩序和一锤定音。
“看来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咳咳。”孙方兼说完咳嗽了两声。
看着两边股东不怀好意的目光,孙惟明感觉今天的董事会不会太平,自己在会议桌最前端象征着权力的位置,今天对他来讲,像是审判席,而自己就是那个被审判的罪人。
“我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感到抱歉,我作为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用眼睛轻轻地扫视两边,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地盯着他,脸上的愤怒一目了然,除了闭着眼睛的孙方兼,“但是,公司退市和清算的事我仍然坚持我原来的想法,工厂全线停产,不再采购氯-气和氰-化物等原材料,不再生产乙酰丙和甲基系列产品……”话还未说完,底下开始议论纷纷,不过秩序还算稳定。“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最大股东,惟德的股份已经超过了我,他比我有话语权,今天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
大家又开始议论起来,纷纷把目光投向孙惟德。孙惟德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说道:“我坚决不赞成公司退市和清算。就这么突然地提出退市,这对在坐的大股东和千千万万的小股东们是极不负责任的做法,大家都知道我们公司的股价,就因为你的一句言论连续八个跌停板,市值蒸发了60亿,你作为公司的领导,连最基本的新闻发言都不懂吗?”
“我承认我当时感情用事了……”孙惟明为这事后悔了几天,现在孙惟德提出来,让他的心里也不好受,赶紧解释道,没想到解释到一半被孙惟德粗暴地打断了。“你先不要讲话,等我把话说完!”孙惟德用手指指着孙惟明吼道。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他从未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过话,这让孙惟德下意识地看了看孙方兼,孙方兼仍然闭着双眼靠在椅背上。
“更重要的是,你看看外面,你怎么对得起这些年来一直为我们双威公司尽心竭力的员工?”他竭力地问道。“578人,有147人是工作了十年以上的老员工,259人是工作了五年以上,有些甚至让自己的子孙后代都为我们工作,这是对我们的信任,这就是归属感,他们把双威当家,我们把他们当什么?说关门就关门,你心里怎么过意得去?”他停顿了一会儿,狠狠地盯着孙惟明,仿佛他是他的仇人,“还有我,你要清楚,这家公司是谁创立的?是我和你共同创立的,难道你忘了吗?这些年来,我确实很少参与公司的事务,那是因为我信任你,而你私自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商都不与我商量,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是你将双威推向了绝境!我们多年的经营差点被你毁于一旦!”
孙惟明并不想在会议上与他撕破脸皮,当年是谁扔下企业不顾,只顾自己享乐,如果不是孙惟明苦心经营,又哪有双威的今天,这些大家心里都清楚,他毕竟是孙惟明的弟弟,他不想与他计较。于是他开口说道:“你今天怎么说我都可以,错了就是错了。但是如果你去医院看到那些因为我们的生产而生命垂危的居民,或许你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少跟我谈这些媒体瞎报道的新闻,我们公司在湫州呆了十年,怎么今天才出事故?我看是那些刁民故意找麻烦。”
“你给我住嘴,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我们工厂所在的区域居民癌症每年都在升高,我们是生产什么的你还不知道吗?”当年孙惟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