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桌上的三个大洋,老鸨只微微看了一眼,一点不动心的样子。
显然她看不上这点钱,来这儿的公子哥哪个不是进门就抓出大洋一大把,这么小器也太小瞧我同香楼的妈咪了。
不过如果来者确是有来头,她才不会收钱,所以她很想先搞清此人是什么来历。
但肖光捷不肯说,给她的感觉他这个身份不会低。
老鸨点了点头,露出个笑脸问他要找谁。
“红菱。”
“是约出去呢,还是就在本院内?”
约出去当然是包时了,本院内嘛,就得来这里。肖光捷已经宣称是受命来的,老鸨以为是他的主人要把红菱约去陪玩而不是来院内。
肖光捷很为难,他当然想把红菱约走,另找个地方说话,可三块大洋要约人就别想了,起码得十倍价。
可如果就在院内,他已经说过不是来玩的,给鸨母的感觉是替人跑腿而已,怎么反而自己留下来了?
以后要加倍小心,查案要找一个小姐了解情况,本钱不轻,这次么,只能在院内了,因为他拿不出那笔预付金。
不过他还是有办法的,绘声绘色说道:“我只是受命来给红菱送个口信,你领我去见见她吧。”
“今儿个不带她走?”
“对,不带她走,什么时候来带她走,我也不清楚,说不定一会儿就来约了。”
肖光捷做个鬼脸,意思是你别多问了,我也只能说这么多。
老鸨只好带着他去见红菱。
进了一个闺房,里面香气扑鼻,房间里一个红色的檀木床,挂着粉色的蚊帐,当然不是防蚊蝇而是看起来里面就是个仙乐之窝,这不是普通男人有福来的地段,没有挥金如土的底气你在门口张望一眼就两腿打颤吧。
除了床还有一些别的设施,茶桌上放置一套茶具,有竹椅,有木凳;茶桌对面是一个小木几,上面放着一个古筝,后面有一把宽宽的木椅子,椅子里搁着一把琵琶。木几下木板铺成的地坪上铺着凉席,客人可以坐在茶几后的椅凳上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小姐弹奏,也可以在凉席上盘腿而坐甚至躺下来,在弦乐声中安然打盹。
东南角有一个小门敞开着,可能是厕所吧,但也有可能那里面有一个浴桶,还有按摩床呢。
肖光捷没有进过这种地方,他是听熟悉行情的同事描述给而已。
作为男人身临其境,感觉确实是叫人销魂的所在,难怪自古以来烟花之地总是令文人墨客津津乐道,武将粗夫也引颈向往。
不知苏迭来过没有,他自己宣称没涉足过春院,鬼才知道有没有,一个侦缉队副队长一年总能剩下点积蓄吧,几十个大洋走一遭有何难哉。
可想想这里的小妞只认钱不认人,随便什么男人都约得出去,表面笑意迷人,过后根本不认你,对于喜欢两情相悦玩真情的男人来说,那就没什么可贵的了。
老鸨把他领到这里,里面空无一人。肖光捷问人呢?老鸨朝那个小门呶一下嘴,然后就走出去,把门从外面拉好。
老鸨是胸有成竹的,不怕你没甩钱就跟小姐在里面来真的,你只是来送个信,逗留时间应该很短,如果一会儿不见你出去,她当然会进来查验,到时被她抓着现行,原有的价位就要涨啦,老鸨还巴不得你这么干呢。
肖光捷被一个人扔在小姐房里,顿时抓耳挠腮,他只好镇定下来,清清嗓子问:“红菱,你在吗?”
“是谁呀?”
一个软软的声音传出来。
明显是从东南角那个门里传出的,随即还伴着几声哗哗的撩水声。
肖光捷紧张起来,不会在洗浴吧?不会浑身光光的就冲出来吧?
“我是来打听你一些事的,你能不能出来一下?当然先把衣服穿好。”
“那你过来呀,我在洗澡。”
果然在洗澡,还要叫他过去,可能她以为只不过来了个客户吧?那是她的上班时间,她工作的内容就是接待男客嘛。
“是廖太太介绍我来的。”肖光捷提醒道。
“哪个廖太太?”
“制冰厂廖厂长的夫人嘛。”
“噢,那是我表姐,怎么,你是她介绍来的?好呀,那我更欢迎了。”
“哎,我不是来玩的,是要找你问一件公事,你知道不,这件事很严肃,说不定警察都要来找你了,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的,你不要再忽略了,快点把衣服穿好,我时间有限,给你说几句就要走的!”肖光捷的声音显得焦灼。
果然他的话起了作用,里面有一些忙乱的声音,然后就见一个美女从门里跑出来,她已经穿上白色的浴衣,头上裹着一块白色的毛巾,脸上还湿漉漉的。
确实有几分姿色,但一看就有股风尘气,不仅跟黄妙菁有天壤之别,比起白恬儿来也逊色多了。
她在这个春院里也不算头牌吧。只是那肤色挺白嫩的,如果脸蛋化妆一下还是可以的。
看到房中来了个陌生男,眉清目秀,却目光炯炯,她身心好像被摄住似的,竟望着肖光捷凝神无语了。
肖光捷不得不快步走近她,凑近她耳边轻声而紧急地说了几句:“你叫你表姐偷拿过林焦恩的钥匙这事,警察已经知晓了,是你表姐差我来告诉你一声,今天晚上你想法子离开这里,她等着跟你见面。”
红菱吓得脸一下子更白了,声音颤抖地问:“阿玫姐在哪里见我?要我去冰厂?那太远了。”
原来廖太太名叫阿玫呀,红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