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捷把烟从嘴上拿下,“游击队?是哪一种游击队?如今不是都叫游击队吗,你们高车帮也经常打游击吧。”
“当然是,gc派唷。”
饭铲头说的是鸽痴。
“这又是哪一帮呢?怎么那么多的gc派,真叫人搞不懂。”
“先生你不懂吗,他们自称是红色派,是劳动人民啥的组织,工农啊,刀啊锤子呀,那面旗上就是这么个东西。”
“工农,红色,劳动人民?”
肖光捷站起来,仿费眼前出现了一面旗帜。
没错,他在省厅当警察时,就亲眼见到同事抓到一个人,那人自称工农组织的,是代表了千千万万的劳苦大众的。
这个人遭受了酷刑的折磨,却始终不肯招供他的组织,不讲他所在的队伍一个字,反把打他的警察们大斥一顿,最后昏死过去。
肖光捷没有参与施刑,他一向反对对任何人用刑,正是这个事件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心理打击,他从侦缉科辞职,真实的原因就在此,正好因为侦缉科的尤科长又是个嫉贤妒能的小人,他受不了双重压迫才愤而辞去。
不过肖光捷一向不问帮派之争,只想当个纯粹的侦探,他觉得自己无力改变这个社会,能尽自己微薄之力,侦破一些疑难案子,为人伸冤,就行了。
可现在重新听到这几个词,令他有点震撼。
“怎么,红色游击队,就那么厉害吗?比官家的军警还厉害?”肖光捷问。
“那当然啊,官方的军警算个屁呀,已经来过好几回了,每回枪一响,那些当兵的就趴着不敢往前冲,长官用手枪逼着他们冲,可是他们才爬起身就被咱的人从碉堡或地堡里给几枪撂倒,后面的死活不敢往前冲,就这样来一回退一回,根本动不了咱东堡寨一根毫毛。”
“那么游击队呢?”
“其实游击队并没有来攻过,只是我们的人到了外面,遇上他们,十次九次都要吃败仗,给打怕了。”
肖光捷听出来了,“是不是你们高车帮到外面去干坏事,被游击队给撞上了,游击队出手收拾?”
“是是,就这么回事。”
“游击队比你们厉害,你们打不过他们,又害怕他们会来攻寨,成天草木皆兵,所以拼命想加固工事,对不对?”
“对对,老大们就是这个意思,在寨子里,现在都不许提游击队三字,谁提就要受惩罚。当然如果谁敢给游击队报信,那肯定要灭全家的。”
灭全家三个字让肖光捷痛恨,高车帮确实是一伙不讲人性的东西,他倒暗暗希望游击队来攻打东堡寨,把这个害人的大本营给连根拔了。
不过肖光捷也相信,游击队其实是没这个能力的,他们的武装是建立不久,曾经在其他地方开展几次暴/动,但好像都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游击队不抢百姓,供给困难,他们只是处在萌芽阶段,武器方面肯定不到位。
而要攻下东堡寨这种明暗堡相结合的武装堡垒,没有火炮和炸弹是很难成功的,即使他只是一个侦探也想象得到。
不过肖光捷的注意力仍在案件上。
他继续问:“柳相如是第三把手,他是不是有个女儿最近死了?”
“女儿死了?他又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饭铲头感到惊讶。
“怎么没有女儿?听说在外地读书,被个恶男给欺辱了,愤而自杀了,然后这个女儿跟枯草甸的施饼余订过娃娃亲,现在柳家抢了施饼余,要配阴婚,这事你不清楚吗?”
饭铲头呵呵笑起来,“那个女儿,不是柳老爷亲生的,是他当年买来的,说是当女儿,实际上养大了就自己用了。”
“自己用了?啥意思?”
“就是,自己睡了呗。”
“啊……”
肖光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麻皮的在造柳老爷的谣吧,明明这个女儿跟施饼余还订了娃娃亲的,那是施饼余爹亲口对我说的,如果这不是柳老爷的亲生女,怎么可能给订个娃娃亲?”
“订娃娃亲只是做个掩护,好像真把她当亲女儿了,实际上就是养大了做小了,这事寨子里的人都知道,可能施家不清楚吧,上了当。”
肖光捷不由心里哀叹,施父呀施父,你当年为儿子和柳家的女儿订娃娃亲时,怎么就没作细致了解,柳相如说女孩是他亲女儿,你就轻易相信了,结果人家拿来跟你儿子订娃娃亲的,是一个抱来的女孩,既不是亲生,连养女都算不上,说白了最初是当女佣养的,但在你面前说成亲生女,把你儿子给骗进了娃娃亲的坑里,你到现在还被蒙着呢。
由此可见柳相如有多可恶。
肖光捷问饭铲头,柳相如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当年为什么要给这个女孩订娃娃亲?
饭铲头笑了笑说:“当年么女孩小,柳老爷也不能确定女孩长起来是不是漂亮,万一不漂亮呢,那就嫁给那个施饼余了,弄个岳父当当,有个女婿也是一份力量,他到时叫女婿干啥女婿就得干啥,不是成了他的助手了吗?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哦,看来柳相如心思很长啊,十几年前就作好了打算,也不知从哪里抱来一个小女孩,先冒充自己女儿跟施家订个娃娃亲,作的是两手准备,后来就因为女儿越长越漂亮,他就自己先霸占了,还推说什么女儿跟施饼余没啥子感情,那个以前订的婚约可以忽略,他的打算是将女孩纳成小妾吧,但一旦女孩死了,又要求男方履行当年的婚约,要求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