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矿,银矿,特别是金矿,就算是砂金,抢了去也比大洋值钱吧,抢一百斤大洋远不如抢一百斤砂金,像他们十几个人,每人可以运一百斤,来一趟就可以抢好几百斤砂金了,这些砂金换成大洋,值几十万了,够乐堡寨高车帮买好多军火,还有兵丁们的军饷,可是抢制冰厂,你说制冰厂里会存放多少现钱?”
廖阿玫赞同了,“你这么说也对,制冰厂的账房室里,最多就有千把个大洋,银票都放在地下室,徐择隆是宁死也不会拿出来的,只要他不松口,山匪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存款,他们只要现金,拿走这千把块现大洋。如果去抢金矿就收益高无数倍吧。”
“所以,长衫鬼他们到底找什么,还得好好观察……”
这时只见一群人从厂区大门里涌出来,四散逃窜。后面追出那些黑衣山匪,叭叭地朝天开枪,驱赶着工人们没命地往山里逃。
没有人敢沿着大路逃,只往山里窜,毕竟钻进树林里就安全多了,在路上跑很担心山匪在后面开枪。
廖阿玫的本性又犯了,声音颤抖着,“不要打死人啊,工人都是穷苦人,每个男的都有家,要养家的,他们的家里人等着他们挣钱去买米买衣,老人要吃药,孩子要上学,哎哎……”
肖光捷倒觉得,这个时候,那些工人跑掉是最合理的,保住性命第一。
山匪朝天开枪,说明他们不想伤人。
“廖姐,你盯紧了,看着徐择隆有没有跑出来?”肖光捷提醒。
“好像还没见他。”
“山匪要把一般的工人驱赶走,留下徐老板,或者还有账房先生吧,逼他们拿出钱来。”
他们又等了一阵,再没有人被从大门里赶出来。
“好了,工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老板被留着,估计山匪正在跟他谈判了,我们靠近一些。”
两人不会上大路,而是在树林里向南摸去,一直摸到正对大门的位置才停下来。
制冰厂的大门是朝东开的,他们现在隐蔽在东边树林里,所谓树林也只是一些低矮的灌木林,但草木葱茏,容易潜藏。
他们半蹲在草丛后,朝大门里观察,望进去那些山匪在院子里三三两两地溜达,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们要找什么呢?”廖阿玫轻声地问。
“只是看看新奇吧,不像在找东西。”肖光捷却另有看法。
这时,忽然他们看见有人抬来一个麻袋,往院子里的地上一放。肖光捷注意到那个长衫鬼在对另两个喽罗指点什么,两个喽罗就跑到大门外,牵了一匹马进去。
然后由四个人将麻袋举起来放在马背上。
廖阿玫问:“你猜,这是什么东西?”
“看不出来。”
“会不会就是大洋?”
“一千多个大洋,有这么一大袋子吗?再说如果是大洋,放在马背上,两边就会下挂,形成两个挂兜,可这个东西是横着的,两边不下挂,像是一截树木。”
“有这么粗的树木?不会是个尸体吧?”
肖光捷又紧紧地盯着,看到那匹马驮着那个东西从院门里走出来。
廖阿玫紧张得气也喘不过来,低声而急促地说:“可能就是黄大小姐,要被他们运走了。”
肖光捷脑子里急速转动,这是真的吗?难道长衫鬼他们跋涉两百里到制冰厂,是为了运走黄妙琳的尸体?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联系呢?高车帮运走黄妙琳尸体的缘由何在,实在叫人猜不出来。
但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堵截他们,把黄妙琳的尸体给抢过来,至于高车帮为何来抢运黄妙琳的尸体,还是过后再搞清了。
“光捷,咱们只有两个人,打不过他们,如果他们要运走,你我只能干瞪眼了。”
肖光捷嗖地拔出手枪,却又犹豫,如果出击,恐怕凶多吉少,人家人人有枪,不是斧头,枪口下抢尸毫无胜算把握,搞不好自己的性命就丢在这里了。
但如果让山匪把黄妙琳的尸体运走,到时再去夺回来,就难喽。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肖光捷苦恼地拍着脑门。
正觉得进退两难,情况又发生突变。
砰砰!
传来了枪声。
但不是在制冰厂发出的,而是在南边的山里,枪声响过,制冰厂大门上方的一根旗杆应声而断,上半截断掉的杆子连同一面蓝色的三角旗倒栽下来,掉在大门外的地上。
“这是什么旗?”肖光捷问。
廖阿玫回答:“不是什么旗,只是用来装点大门的,也是为了看风向。”
但肖光捷知道这应该是厂家挂的风水旗,有人开枪将风水旗打下来了。
而院内院外的山匪立刻被惊到了,一个看样子是头目的家伙拼命地吹起哨子,把手下从各处召集拢来。
山匪们行动速度还是挺迅速,很快就会部集结到大院门外了。
然而他们明显只听到了枪响,摆出了防卫姿态,却并不知道是谁开的枪,子弹来自哪个方向,他们都手握着枪四处张望。
肖光捷连忙一按廖阿玫:“快趴下。”
两人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那是防止这些山匪对着周围可疑之处一阵乱枪,名为火力侦察。
果然他们刚趴倒,就有人朝这边开枪,子弹嗖嗖地从草丛上面飞过,有的打中了树枝,树叶扑簌簌往下掉。
“他们发现我们了?”廖阿玫问。
“别出声,他们是在瞎打呢。”
肖光捷慢慢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