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认为,地下党的人,是什么样的,难道是无能之辈吗?”
“当然不,他们狡滑着呢,很精明,不然怎么会隐藏得那么深。”
肖光捷笑了,“所以嘛,你让我怎么发现呢,如果他们那么容易被发现,早就被挖出来了吧,正因为他们精明,像我这样只顾查自己案子的人,是发现不了。”
兰兴虎点点头,似乎相信他的话。
“正因为地下党隐蔽很深,不好对付,所以,厅长才派我下来当局长,我也想找个好的搭档,一般的,根本看不上,像那个什么陆步升,有屁的本事当队长,我肯定把他撤掉的,侦缉队长决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当,要有极强的能力才胜任,而且要绝对忠心……”
“那当然,我做侦探也是要忠心耿耿哪。”
“你忠于谁?”
“雇主呀,谁雇我查案,我当然要忠于他。不过说到底,我忠于的还是钱,嘿嘿嘿。”
肖光捷把一块肉送进嘴里。
说真的这烤黄鼠狼肉太香了,比湘制的酥肉还好吃。
兰兴虎点了一支烟,看着肖光捷问:“你倒挺坦率,那不是有奶便是娘吗?”
“不不,有个前提,我愿意接才接,并不是毫无选择,只要给钱就干,只要我认为可以接,我就负责到底,不能让雇主白给我钱,这是侦探的饭碗,我能不忠于自己的饭盆子吗?”
最后两人达成口头协议,有了什么大案,肖光捷协助兰兴虎负责调查,每月给补助费三十大洋,平时如果能提供警察需要的信息,另有奖金。
一拍即合。
又喝了一阵,两人都有点醉意了,走出去时兰兴虎还差点摔了一跤,幸亏肖光捷还清醒拉了一把。
外面停着一辆警车,崭新的,肖光捷看兰兴虎是开不成车了,就主动充当一回驾驶员,开车把兰兴虎送到警察局。
正要离开警察局,兰兴虎又想到了一件事,把他叫住,对他说,那个葛跳峰的案子还是结了吧,尸体去归还给葛跳峰叔叔,反正也没时间查了,结案算了。
肖光捷灵机一动,摆摆手:“不忙,我在中翰的案子完成,正好有个空闲段,我来调查一下吧。”
“那需要多少时间?”
“先给我三天吧。”
“那好,如果三天你没什么进展,我给侦缉科打个电话,让他们结案吧,你也不必忙了,还是把心思放在中翰,我们一起找……”
“好好,我明白了。”肖光捷连忙打断他。
离开侦缉队,肖光捷决定立刻投入到对葛跳峰死亡案的调查中。他其实早就有了一个计划,只不过因查找黄妙琳尸体分不开身,一直耽搁着,现在就按计划进行了。
他去找一个人。
是一位老中医,姓鄢。
对这个鄢郎中,肖光捷早在省厅当警察时就有耳闻,他给人看病的方式很奇特,用的药五花八门,病人到他门上来看病,他不一定就直接给病人抓药,而是告诉他们药名,让他们自己去抓,而这些药往往挺简单,不是什么长在深山悬崖中,或某种难捕的野兽身上,有时会大大出乎人们意料,有点不相信,但事后却证明他开的药是对的,只要病人照他说的去做,就能药到病除。
当然肖光捷也只是耳闻,并没有见过鄢郎中,他向别人打听了一下,得知鄢郎中住的地方,就立刻找去。
原来鄢郎中开了一家诊所,就在武成路上,只是他的诊所挂出的招牌,一般人不知情就绝对想不到是诊病的,肖光捷到了那里,看到招牌就想笑。
洋片馆。
所谓洋片,是指一些小卡片,硬纸板做的,豆腐干大小,上面都画着一些图画,人物啊,动物啊,猫狗牛马,飞鸟走兽,猛张飞,美西施,各式的,就因为是以前洋人发明的东西所以叫洋片,这是小孩子的最爱,能拥有几张洋片那是非常叫人开心的事。
可这里是诊所,怎么把给人治病跟洋片联系起来呢?鄢郎中搞的什么鬼?如果不是人们知道里面是个老中医坐堂,说不定就以为是个卖洋片的铺子呢,那不是误导小儿们吗?
洋片馆的大门完全敞开,望进去里面靠墙的一排长条凳上坐了好些人,都是排队候诊的吧。
在堂屋正中间摆着一个长条形的桌子,一个老人坐在桌子后,在他对面坐着一个同样有点年纪的老头,两人正在交谈着。
肖光捷有点纳闷,按照一般规则,主人应该朝着大门坐,求诊者朝里坐,可现在倒过来,朝外坐在红木椅上的这个老头穿着短衣衫,头上戴顶罗梭帽,这应该是个乡下老头吧,倒是对面的老头身穿蓝色长衫,虽须眉皆白却风度翩翩,一副儒雅之态。
不用说儒雅老头就是鄢郎中,罗梭帽就是求诊的,他们怎么这个坐姿呢。
可是等听清他们谈话内容,肖光捷才明白,那个穿短衣的老头才是鄢郎中,儒雅老头是来求诊的。
作为侦探,肖光捷叹为观止,大大地失落了一回,他竟然没有看准他俩的身份,失误啊。
由于里面凳上坐满人,肖光捷看看也没地方坐,就站在一边。
鄢郎中看到了他,就先不跟儒雅老头交谈了,看着肖光捷问道:“先生是来求诊的吗?”
“我不是来求诊,是来向前辈请教一个问题的。”
“什么样的问题?”
“我是一个侦探,碰上一桩案子,现在搞不清死者死于什么,尸体的背部有些奇怪的红点子,我就是想来请教前辈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