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硬把他们赶走,我只是对他们说,家中拥挤,没有空房间让他们住。他们自己也识相,在我家吃了晚饭就走了。”
“你知道他们住哪里去了?”
“那个女的说她在城里有房子的,可以住那里去,不会住在我家的。”
肖光捷心里一动,“她居然在省城里有房子?有没有说在哪里?”
葛老板有点吃不准了,摸着下巴想了一会,才无奈地摇摇头:“当时她说了地方,我没听清,好像是长风里,但那个地方是很偏的,没有好房子,都很破烂,你们也肯定是知道的。”
长风里也属于城市的下角落,那里居住的都是拾荒者,叫花子,失业人,跟中翰城的三角滩一样的地段,由茅草屋,油毡棚胡乱构建的居住区。
这倒让肖光捷也疑惑,他们会住到长风里去吗?廖阿玫既然早先已经在省城置办了房子,当然不会是茅草屋或油毡棚,按她的经济实力,不是别墅也一定是在中档次的居住区。
肖光捷要葛老板再好好想想,究竟廖阿玫说的是哪个地方最有可能。
但葛老板说他耳朵不好,没听实,也就没办法猜出是哪里。
那就继续往下问。
“他们在你家吃过晚饭走了,你后来跟他们见过面吗?”
“没有了。”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他们到底住在哪里。那你知道你侄子跟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关系吗?”
“还用问吗,当然是姘头,我活了这把年纪,见得多了,这种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她的来历,这次来省城是为什么吗?”
葛老板摇摇头:“他们不说,我也没问,但我看得出,这个女人肯定是好吃懒做的那种,这个年纪了,良家妇女的话孩子都七八岁了吧,怎么还跟个小伙子瞎跑呢?就是想靠着小伙子吃喝玩了。”
肖光捷笑了笑,本想告诉葛老板,那个女人可不是好吃懒做的次等女人,她是个女强者,做起生意来可以甩你几条街。
不是女人要靠你侄儿吃喝玩乐,是她有财力养你那个没本事的侄儿,你侄儿比她差远了,他原本在她家厂子里当个临时工,跟一条狗一样的,这个女人看上你侄子,不知道你侄子走了什么运。
可惜发生什么问题,这个侄子突然死了,是不是福运太旺挡不住了。
“你侄子死在六曲河中,当时你也是到河边看热闹才认出的吧,你怎么一口咬定是女人杀的呢?”
这是个关键问题,肖光捷就想知道葛老板掌握了什么证据。
葛老板跺跺脚:“我也没想到他落到这一点,可能是两人吵架了,女人一怒之下就把他给杀了。”
兰兴虎再也忍不住了,插嘴质问葛老板:“你要确定女人为啥杀你侄子,就要拿出证据来,明明就是左一个可能右一个可能,仅仅胡猜是不行的。”
葛老板意识到兰科长的不满,讷讷地低下头,只顾抽烟了。
肖光捷觉得,对葛老板也没什么可问的了,基本情况就是葛跳峰确实和廖阿玫来了城里,跟叔叔见了面,在叔叔家吃了晚饭的,然后两人离开叔叔家去另住。
葛跳峰之死,是发生在两人住的居所之内,还是在六曲河边的野外?
肖光捷对兰兴虎和老冼说我们走吧。
从烟馆老板那里出来,兰兴虎问:“下一步怎么查?”
肖光捷说:“既然葛老板咬定他侄子是被廖阿玫所杀,当然应该去找到廖阿玫。”
老冼说他也是这么想的,但如果廖阿玫真是凶手,恐怕早已溜之大吉了。“我们也不知道她所说的房子在哪里,省城那么大,鬼知道她那个房子在哪个角落。”
兰兴虎提出是不是去长风里走走?虽然葛老板说他没听清廖阿玫的说法,万一确实是呢?
三个人就到长风里去溜达了一番,什么线索也没获得。
天色渐晚,三个人在街头的小饭馆吃了点便餐,自然是兰兴虎代表侦缉队买单。饭后老冼问肖光捷住哪里,要不去他家住吧。兰兴虎则说侦缉科有宿舍的,可以免费住,不收钱,只是设施比较简陋,洗澡要到食堂打凉水再到外面操场上拿瓢子舀了往身上浇。
以前肖光捷在侦缉科干过知道这个传统,侦缉队的免费宿舍毕竟不是客栈,住着不舒服,但是要再去女子专科学院,跟白恬儿同住,又觉得挺不好意思,如果白恬儿换成黄妙菁,那他肯定很乐意,他还是担心外界要误会他跟白恬儿,最怕黄妙菁知道后误会,到时自己怎么解释也不顶事了。
住老冼家去也不妥,人家拖儿带口的,想了想还是住侦缉队免费宿舍吧。
老冼回去了,兰兴虎把肖光捷送到宿舍也回家去。肖光捷一个人在宿舍里也呆不住,就想到外面走走。
夜已经不浅了,外面街头行人稀少,时不时有辆黄包车拉着人驶过,偶尔遇上几个面目可疑的人,估计是不良之辈,想趁着夜色干点什么坏事,如果遇上单身女子说不定就打劫。总之省城的治安比中翰也好不了多少。
肖光捷在街上溜达一番打算回宿舍睡觉,就在这时有个神秘的人挡在他面前。
先吓了一跳,什么鬼?
此人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宽松的斗篷将整个身子罩住,下面一直拖在地面,遮盖住鞋,上面则连脑袋都裹着,这使得脸都被蒙着,在路灯黯淡的光照里可以辨别出只露着眼睛。
他的两手在斗篷里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