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子,最近没有什么事困扰您吧!”郝大勇可能怕他听不见,所以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声调,脖子稍稍往前倾。
程爷爷告诉他们,自己的情况和往常一样,不好也不坏。剩下的话是对着穆春和苏菲亚说的,他时刻保持着慈爱的语调,说郝大勇是一个实实在在为别人处身设地着想的一个;是罪恶世界里正义的化身,同时又是昏暗无边黑夜里的指路明灯,他的事迹简直就是的另一种典型——大概的意思应该就是这样。
“哦,那栋山上的老房子,是我太奶奶留给我的,在清朝的时候它就存在了,一听说要马上被拆了,我赶紧跑到你舅舅那里去,知道他的人缘广阔,哈哈哈,”他声文并茂的说道,用手势形容他当时的心急如焚,“当时大勇毫不迟疑的就联合村长去县高官那里去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样的话感动了领导,但真是上天有眼!不过没眼也没关系,只要有大勇在,一切都不用担心了。我的房子保住了,事后我想做一套家具作为答谢,可是大勇不接受,偏要把这套家具送给县高官,他说要谢的人应该是他,还是以我的名义——真是一个大好人,一个实实在在的活啊!”
这些话程爷爷说的潸然泪下,嘴里不断念叨着自己的祖宅多么重要,又一面感谢阻止拆迁的人,大部分是对郝大勇说的。他拿起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小手巾,把他对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又铺开重新放回原处。
整个过程看上去,程爷爷就像一个在风烛残年岁月里度过最后快乐日子的老人,他布满深深沟壑的双手是他精湛的手艺留给自己最后的记忆。
其实穆春一直想向程爷爷打听程香的消息,但是迫于苏菲亚在场就迟迟没有开口。不过这在接下来的谈话里,郝大勇主动提起了这件事,主要是关于程香的状况,一方面出于理所当然的关心,一方面是他的确有这么一个可爱迷人的小孙女。
“我记得小春幼儿园的时候常常来我家和程香玩游戏,一起跟着我去山上放羊,他们有时还故意扮起小羊羔来,那个时候你们可真是两个调皮的小鬼呢!”程爷爷用手指了指穆春,让穆春不由得哈哈的笑起来,“不过你长大了就不常来找程香了,她也被爸妈催着做功课,哎,年轻的时光多美好,我是看着程香被他爸带走的,临走时她还把三年来所有存的的零钱都给了我,那个时候她才11岁,又是那么懂事可爱,可是我们孙女俩就这么被分开了。他的储蓄罐十几年了,一直在我这里……”
说着他的眼睛流出了的泪水,再次用刚才的手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过后又放回去。
“他们没有去山西看您吗?”郝大勇问。
“看了是看了,只不过小香只来过一次,那一次他都十八岁了,我感觉,现在他都快把我给忘了。”程爷爷叹了一口气任凭残酷的现实在自己脆弱的内心留下一道道伤疤。
从后来的对话中,穆春才了解到,原来程爷爷在十几年前死了老伴之后就回山西陪着妹妹照顾已经90岁高龄的母亲去了。当他的老母亲在103岁时候咽气之后就回来这座山上看守祖宅,他说那就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只有这种情感的存在,你才会有家的归属感,仿佛以前的亲人还住在这里。随后他又对郝大勇的光荣伟绩赞颂了一番,这让本来就有点不好意思的他就更加难为情了,心里觉得还和他所说的那种伟大差的远呢。
“程老爷子,我可不能和比啊,如果我把他给代替了,广大人民还不知道我是谁呢,”郝大勇逗趣的说道,“您说是不是?”
大家异口同声的笑起来,足足有十秒钟合不拢嘴。
“爷爷,那您今年贵庚啊?”苏菲亚用客气的口吻突然问道。
“老朽今年本命年,不多不少正好72!”他干脆利落的回答道,声音慷锵有力。
“您这么大年纪,有这般的手工造就,可真算的上是老骥伏枥呀,”苏菲亚称赞道,“我能进去看看您的其他东西吗?”
“当然可以,你去随便看吧!”程爷爷爽快的答应了这个请求,并给她从抽屉里拿了一根手电筒,因为帷幔后面的空间没有灯泡,许多好玩的东西都在那里。之后告诉她在外面另外一间房里还有一些废旧的工艺品,那些大多是定制客户不满意又退回来的玩意,或者是以前为了开心所雕刻的小人和木船。
当苏菲亚兴高采烈的去里面时,郝大勇和程爷爷谈起了这次送家具的事,为了让别人知道县高官不是接受贿赂,他们必须在今天晚上把东西送到他的侄子那里,据说他侄子在八点要出去一趟。所以时间紧迫,按照县高官给的地址他们要按时到达,这样一来程爷爷的房子的归属权才能一劳永逸。
当穆春和郝大勇把东西运到货车旁边,打算把余下的小抽屉全拿出来的时候,苏菲亚惊慌失措的从那间乱糟糟的屋子里跑了出来,手舞足蹈的喊着“老鼠,老鼠!”
“怎么了,苏菲亚?”穆春吃惊的问道。
“里面一只老鼠……好像还不止一只。”苏菲亚像小孩受了委屈那样指着那扇们。
“这群畜生!”程爷爷叫了一句。
郝大勇让穆春帮他把东西抬上小货车,没有时间顾及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苏菲亚再得到穆春和程爷爷的安慰后,精神平复了很多,临走时苏菲亚告诉程爷爷,里面有几件漂亮的玩意她很喜欢。根据她的描述,老头一声不吭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