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平日里的石姑姑纵算犀利些,也还有些富家秀的宝相儿,怎么这会儿无论是从行为上,或是言谈上,都是一股子……江湖味儿。
对、江湖味儿。
后来跟着酗儿久了,秦敬才后知后觉,原来这个才是真正的石猴子,她跟他如此随便自我,正正说明他秦敬这一跳墙,跳成了石猴子心中真正的‘自己人’。
是以猴子相当不客气,她对待熟人,向来都不客气。
“你杀了他做嘛?好歹留口气儿套点儿话啊!”
“呦,可不!”秦敬拍拍脑门子,也埋怨自己想的不够周全,知己知彼,总比他们俩在这儿俩眼一摸黑的虎冲的好啊。
不过很快,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就来了。
过了保和殿,俩人跑到后左门的崇楼时,却见两个布衣贼匪也不抡刀来也不动,俩人都猫着腰一蹲,不知跟那摆弄什么,甚至就连酗儿和秦敬一人一把刀的跟他们身后戳腿儿,都没发现。
这家伙投入的,简直了——
就近一瞧,嗬!酗儿差点儿没笑喷出来!
但见那俩大哥,一个手那火镰咣咣凿着燧石,另一个拿着火绒等着接那干砸不出的火星子。
这二位是准备放火呐!
秦敬这回吃了教训了,要下刀之前看了看石猴子。
猴子跟他摇摇头,指指自个儿,那意思是:你别吱声,我来搞定。
却听猴子忽然一声咳,那俩引火引的满头汗的大哥吓了一跳,一个哆嗦,嘛火镰啊,燧石啊都给撇了,兹管毛了似捡刀,然却没有预想中的打斗发生。
俩大哥拎着刀,却见那一个宫女、一个侍卫压根儿站着不动,完全没有砍他们的意思,非但不砍,甚至那宫女儿还一脸激动的迎了上来。
“真空家乡,无生父母!”酗儿说的‘颤颤微微’,怎一个激动了得?
那俩大哥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家兄弟姐妹!”
酗儿心道:瞧这哥俩老乡见老乡的傻样儿,果然,这宫里是有内应的。酗儿睁眼睛开始瞎扯:“是啊!终于盼到这一天啦!”
“是啊,八月中秋,中秋八月,黄花满地,白阳出现,今儿就是满清的灭亡之日!”俩傻大哥之一激动的哇啦了一堆酗儿完全听不明白的东西。
不过全不耽误她胡扯,她睁眼睛瞎掰:“二位兄弟在这里放火做甚?这崇楼已经废弃好久了,里面都没啥玩意儿了,烧了他狗鞑子觉不会在乎的!”
‘狗鞑子’仨字儿让秦敬不由咽了口唾沫。
“哎呦,是吗?”那傻大哥相当实在,一听就信了,心想眼前的姑娘怎么也是宫里人,怎么也比他知道的多啊!
“亏得我还没点,差点浪费这好光景了。”于是这傻大哥一犯傻,这内务府府库崇楼算是保下一条‘命’。
“可不?这火要烧就得烧在狗鞑子的心头肉上!”猴子‘义愤填膺’,指指那完全插不上话的秦敬,“像这位兄弟,今儿一早在大佛堂放的那把火,你们是没看见,那狗皇帝领着人是好一阵跪啊拜啊的,嗬!别提多么解气了!”
“原来兄弟是红灯会的!”傻哥俩显得相当激动,忙上前跟秦敬作揖,“今儿亏得有兄弟啊,兄弟干的漂亮!要不然,咱们哪能趁着防备松懈一举杀进来!”
秦敬除了傻笑还是傻笑,他是实在不知说什么。
“诶,谢什么,天下白莲本一宗,咱们都是为了杀鞑子!”酗儿边帮腔边心下道:原来今儿这一举不只是天理教一宗,这么多支派联手,怕是预谋有一阵了。
“这位姐妹说的对!咱们都是为了杀鞑子!”
“对!二位大哥就说咋干,咱们就跟着您二位干!”酗儿接着下套。
然,二位傻大哥实在的道:“俺们也不知干啥,俺们这枝儿从西华门冲进来七十多个兄弟,俺们最多那一路人马刚才给那狗皇帝的亲兵给打散了,‘天王’让咱们先散着拖着等下河南、山东来的弟兄进宫接应。”
“那东六宫那枝儿咋样了?”猴子问。
“嗨,别提了,那头比俺们先冲进来的,也不知道那个缺奏性的跟一运煤的吵了起来,这不,还没进城呢,就让侍卫给盯上了,在东华门口打了一仗,说是最后就冲进去七个人。”
嘛?
七个人?
猴子和秦敬的下巴都快掉了。
闹哄的沸沸腾腾的,合着东西六宫现在加在一块堆儿,就冲进来不到一百个人?
真难为情,刚刚在慈宁宫又是‘激动’又是‘壮烈’的,简直了!
太荒唐了不是?
按姚胜的智商衡量这帮乌合之众,简直是侮辱姚胜。
还等河南、山东的弟兄进宫来接应?
大哥们呐,真当这风吹紫禁城,来来回回的随便玩儿呢啊!
酗儿真觉哭笑不得,连套话都懒得套了,兹给秦敬递了个眼神儿,俩人手起刀落,那二位大哥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就下头玩儿去了,倒下去的时候,一大哥手中的火镰砸在地上
镰砸在地上,终于砸出丁点儿悲哀的火星儿来。
酗儿道:“这下我明白你说的了。”
秦敬知她指的是一早跟她提及的‘巡防懈怠’,到底也是巡防侍卫一名,秦敬难免觉得难为情。
“姑姑,要不要先回慈宁宫传个话儿去?”
“没必要,就算闯进来的人不多,可内应有多少,谁也不知,皇上万金之躯,不能有一丝一